這個冬天來得讓人措手不及。我望著柱廊外的積雪,安靜地將手搭在窗上。
我的年齡,也快到1歲了。
以後被問到年齡,終於可以明確回答了。我記得之前隱約聽到過,慶祝我周歲的日子快到了。我想大家隻是把它說成了周歲宴,說不定到時候的場麵會更像是一場派對。
慶祝我的生日,祈願我日後茁壯成長的派對,嚴格來說還真是周歲宴。
“有點慢啊,陛下,拿出你的速度來啊!”
我一回頭,就看到費爾德笑嗬嗬地在凱特爾麵前嘚瑟。
嘖嘖,小心挨打哦。這個家夥也真是的,每回都是自討苦吃。
剛開始我還納悶,怎麼會有這種膽大妄為的笨蛋,可這種場麵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說,人果然是適應力強大的物種。我感到深深的悲哀,我居然連這個都習慣了。
“裏檫塔今年大旱,恐怕是供應不出你所需求的糧草了。”
凱特爾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凱特爾所需的糧草,那就是軍糧了。近來有些謠言,相傳又要有戰事,看來是這個瘋子又要惹事了。我對此,倒沒有太大的興趣。
“真沒用。”
凱特爾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費爾德聳聳肩,似乎也沒什麼話說。凱特爾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無聲地處理著麵前那堆小山一樣高的文件。我伸著雙腿,看著這兩個人。
一個月不準接近政務室的禁令被解除之後,費爾德幾乎每天,都會到凱特爾的政務室來玩耍。哦不對,更正一下,是來工作。
他的宰相官邸中明明也有寬敞舒適的辦公室,可他卻偏偏要在這裏做事,理由居然是在這裏工作比較有意思。
“你什麼時候滾?”
“等你處理完這些文件。”
臉皮也真夠厚的。
費爾德笑眯眯的,讓人看了有一種想要在他臉上打上幾拳的衝動。當然他惹人厭的程度絕對比不上丹蘭斯坦,不至於想把他打死。
之前因為綁架我,費爾德的新婚旅行被縮減至一天,這也算是創了紀錄。沒想到後來更悲劇的是,他的婚禮不能按期舉行了。原定於12月的婚期,被因故延遲到了1月。
問題是婚禮偏偏被定在了我過生日的第二天,這就有點嚇人了。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最近怎麼沒看見丹蘭斯坦大人?”
費爾德無聊地轉動手中的筆,凱特爾頭也不抬地回道。
“我怎麼知道。”
“無情的家夥,好歹是你師傅啊。”
愚蠢的家夥,我爸沒無視你,就已經值得你感恩戴德了。費爾德和凱特爾這種詭異的朋友關係,時常讓我感到驚奇。為什麼他倆還沒鬧崩?
兩個人天天互懟,都夠絕交上一百遍了。可不管鬧得多嚴重,他倆不計前嫌、和好如初之迅速,不得不讓人嘖嘖稱奇。
我歎了口氣轉向了旁邊,看到了倚著窗戶,一同陪我觀看的丹蘭斯坦。
“嗯?怎麼了?要我陪你玩嗎?”
沒,就是覺得你太不像話了而已。
丹蘭斯坦被我的回答逗笑了,他的手撫上了我的腦袋。
不要碰我的頭,你這混蛋!
我的頭發好不容易長長了一點,看起來有點人樣了,所以我的頭發可是很珍貴的。頭發長了之後才發現,銀紅色的發絲竟是這樣神秘而美麗的色彩,雖然是從老爸那裏遺傳而來的。
“如果我露出身型,那家夥一定連碰都不準我碰你。”
所以偷偷摸我好玩嗎?
我十分無語地看著他,丹蘭斯坦幹脆倚上我的搖籃,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