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碧波蕩漾的季節,榭香閣裏一派繁華的景象,張燈結彩,燈紅酒綠的好不熱鬧。原來這是到了一年一季的花燈節,現如今是唐朝盛世,到處都是一派雍容華貴的和諧場麵。再看那榭香閣所處的榭水湖畔,來來往往的船隻商客絡繹不絕。吆喝聲,嬉鬧聲亂成一片,但是大家千裏迢迢,不辭辛勞的遠道而來,都是為了能一睹這榭香閣中諸位美人的綽約風姿。
說來這花燈節,是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的盛會,周圍的人也都是見怪不怪的了,今日這般的盛況卻是為何。原來,這榭香閣的老板,也就是一直以來豔壓群芳的花鳳凰,幾個月前不知從哪裏淘弄了一批絕色的美女,據說這幾個美人正值豆蔻年華,一個個出落的如出水芙蓉,嫩的能掐出水兒來。今夜若是誰肯出高價錢買下這些女子中的其中一個,便可以和美女共處一室的待一個晚上。
大家得知這個消息自是不遠萬裏也要來一趟這榭香閣,且不說能不能花錢買得起這些美女的第一春,即便是買不起,能瞧個熱鬧也是好的。還有一些王公貴族,更是傾盡私囊也要和美人共處一晚,有句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於是連榭水湖畔附近賣麻糖的劉老漢,都要趕在傍晚時分之前,急匆匆的收了攤子,挑著擔子眯著眼睛坐在榭水湖畔的小舟上麵,樂滋滋的想要看這熱鬧,但是畢竟是一把年紀了,看到周圍都是些年輕少年,風流倜儻,滿麵金光照得劉老漢的老臉不禁要紅上一紅。
話說這照得劉老漢老臉一紅又紅的少年,看上去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手拿一把折扇,長得是玉樹臨風,身姿綽約,如若化作女裝,比起那榭香閣的美女,自是一絲一毫都不差的。再看這少年身旁,還跟著一位比他略微年長的男子,這男子的模樣,與這少年倒是有幾分的相似。隻是這男子長得不免唯唯諾諾了些,少了些許的英氣。
這位長得不夠英氣的男子,正是原刺史張刺史家的大公子張霖,說是大公子,其實隻不過是張家的一根獨苗而已。旁人卻不知道這張刺史的原配夫人原不是這張大公子的生母,這張大公子的生母卻是張刺史的二夫人,人稱母夜叉的趙姨娘。
而那張刺史的原配是他在老家苦讀寒窗之時,他母親為他挑中的一個賢良淑德,低眉順眼的女子,名喚作慧娘。隻是這張刺史大婚之後,久久不肯親近慧娘,直到高中之後當上了刺史,卻還是對她不聞不問。大家估摸著這張刺史莫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吧!可憐那慧娘還未滿十六歲就跟了他,現如今丈夫竟有這種隱疾,慧娘她這真是要守活寡麼?
誰知這張刺史上任沒幾天,便張燈結彩的要納小妾,那慧娘二話沒說,喜盈盈為他操持婚事,要把新娘迎進門,誰知這迎進門的,除了那鳳冠霞披的新娘,還有身旁侍女懷裏那三歲半的小男孩,不錯,那男孩正是小時候的張霖。慧娘覺得,自己既已嫁為人婦,就要對丈夫言聽計從,婆婆對丈夫很是寵愛,自是不會反對這樁婚事,與其鬧得不可開交,不如自己做個好人,成全了他們,再說那種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她也委實做不來。丈夫曾經答應他,隻要他允諾了這門婚事,她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她隻是低頭莞爾一笑,我並沒有什麼要求,隻是一個人嫁過來這麼多年,膝下也無兒女承歡,實在是寂寞的很。他當即明白她話中的含義,那夜變成全了她。
隻是現在,在看到眼前這個三歲的男孩時,慧娘那心頭還是像被針刺般的難受!原來,丈夫是早就金屋藏嬌,這三歲半的男孩就是最好的例證。整個婚宴上,所有的讚美和祝福都送給了新娘,卻未有人注意到角落裏慧娘那一雙落寞的眼神。
再說這慧娘在十月懷胎之後,便誕下一名女嬰,這女孩長得不似慧娘那般低眉順眼,卻是一臉的傲氣,一雙眼睛橫波流轉,不可方物的美人。慧娘覺得,這孩子長得像丈夫,真好!慧娘自打懷胎以來,就不少受這趙姨娘的氣,但是每每想到肚裏的孩子,心裏便平靜許多。
以前慧娘覺得日子實在難熬,度日如年,現在卻覺得看著肚子一天天的隆起,十月的時光也就這麼悄然而逝了。慧娘所生的這個女孩,張刺史隻是在她出生後的第九日,慧娘差丫鬟抱去給他看,順便再給這孩子取一個名字。丫鬟把孩子抱到他的麵前,他連抱一下都沒抱,隻是看了一眼這孩子的眉眼,嘴角劃過一絲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