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沈月影才發現裏麵是一片花海,雖然美麗,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淒涼。
“你還挺懂情趣的,種了那麼多花。”沈月影淡淡開口,讓人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
悉音看了眼那些花,眼裏是無限的冷漠,“這裏原來不是我住的,這花本來是要燒了的。因為沒人住,所以也就沒管那麼多。”
沈月影瞳一深,“那就幹脆賣給我吧。”
悉音冷冷一笑,“這裏是為了兩個人準備的。而且,這片花海,將見證他們鮮血染紅我衣服的那刻。”
沈月影沒說話,隨悉音走向別墅。
別墅拔並無過多的裝飾,但是到處都畫。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兩幅畫並排在客廳中最顯眼的位置。
一幅畫是一個女孩在一片盛開的玫瑰花海中,她的背後正是這棟別墅。女孩純白的裙子迎風微微飄動,臉上是純真滿足的笑容。頭發在夕陽的照耀下,有著無與倫比的美。勝雪的肌膚與火紅的玫瑰襯出絕美的畫麵。不遠處,一個男孩微笑著看著女孩,仿佛女孩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不容玷汙。
另一幅畫是,一個身著勁裝的女子腹部被一個男子,拿一把日本武士劍穿過。雖然他們都是側著身,但可以看出男子沒有表情,而血濺到女子的臉上,女子露出淒慘的笑,裏麵帶著諷刺自嘲和絕望。
雖然看第一幅圖不可以確定,但看到第二幅圖,沈月影可以確定這兩幅圖中的女孩都是悉音。因為第二幅圖的側麵,正好是悉音沒紋圖的那邊臉。
悉音走過去,輕輕一笑,“第二幅是我畫的,它時刻提醒著我,那個無情的人。”
沈月影眼睛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那為什麼還要掛那幅畫?是想記住那段美好的回憶嗎?”
悉音嘲諷的笑,“回憶?那是回不過去的記憶。這隻是讓我更加明白,他對我做的一切,那樣才能感受到殺他的樂趣。”
沈月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悉音。可是,她臉上卻是無止境的諷刺和殺戮的扭曲。
悉音轉身,上樓,“今天要在這裏住一晚,我帶你去房間。”
沈月影淡淡開口,“既然痛苦,為什麼要裝得那麼平靜的樣子。”
悉音停下腳步,回頭,“我從來不曾痛苦,也不需要。”
“你可以把他畫得很無情,但是,他的畫告訴了我不是。”
悉音看著沈月影,眼中依舊是暗紅,“為什麼?”
沈月影輕笑,“他的畫,那幅畫給人的感覺是對你無限的愛。一個人表麵可以很冷酷,但他的畫出賣了他。”
悉音看著沈月影,陷入了回憶,“是嗎?不過,也許是你錯了。”
沈月影沒再說什麼,跟著悉音上樓去了。
午夜,沈月影睡不著,走出別墅,眼前便是一片花海。
明明是那麼美的環境,可是,為什麼悲傷那麼濃鬱?沈月影搖了搖頭。
往裏麵走了幾分鍾後,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在月光下,那抹身影是那麼孤單,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可是,悲傷卻帶著倔強。
關閉了心門,在外還有無數繚繞的煙霧,任誰都找不到門的入口。
玫瑰與結梗花海迎風輕輕擺動,時不時有幾朵櫻花瓣飄過。悉音坐在被藤蔓纏繞的秋千上,墨藍的長發像黑色的羽翼在悉音背後狂舞。月光撒到身上,肌膚呈半透明色。遠遠看去,是被上帝遺棄的墮天使,獨自流落在黑暗中,承受著無法想象的痛苦。
悉音突然回頭笑了,“你來了。”眼中沒任何感情,就像破碎的水晶娃娃,驕傲卻無助。
就在沈月影快迷失在那笑中的時候,突然寒光閃過,悉音拿著一把帶血的日本武士劍對著沈月影。
悉音摸著手中的劍,笑得絕美卻又無情,“當初就是你拿這把劍穿透我腹部的。”接著把劍放到嘴邊舔了一下上麵的鮮血,“真想看見你的血濺滿我身的樣子。”
沈月影一愣,她把他當那個男人了?那就是說……
悉音一劍刺過沈月影的左肩,在狠狠拔出。沈月影站著沒動,任由冰冷的劍刺過。鮮血立即把沈月影純白的襯衫染紅,有點可怕。
悉音失神了,不久,眼睛裏的鮮紅慢慢褪去,連忙抓住沈月影,吼道,“你為什麼不躲,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如果我沒回神,你就死了。”
沈月影笑著說:“如果傷心的話,就哭出來。我的肩膀可以免費借給你靠。”蒼白的唇,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溫暖。
悉音沉默不語,扶著沈月影回到別墅做緊急處理。悉音看著沈月影,問,“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沈月影搖了搖頭,“不知道。總之,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