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頭好痛…”揉著發疼的腦袋,床上足足昏迷了五天的小人兒總算是醒了過來。“這…這是哪裏?”睜開眼,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屋子,小人兒心裏不由得一慌。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床前擺了一個小茶幾,上麵放了一隻空碗,飄著淡淡的藥香,窗口放著一隻足有半人高的青瓷花瓶,裏麵插著幾株不知名的花草,淡淡的清香倒是將屋子裏的藥味掩去了不少,屋子裏雖然冷清,卻也幹幹淨淨,隻是,這究竟是哪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呀,姑娘你醒了?”自己才剛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推門而入,風風火火的,將她嚇了一跳。但是,為什麼這姑娘穿著一身古裝?“姑娘?姑娘?姑娘身體是否仍有不適?”小丫頭見她仍是渾渾噩噩的,不免有些擔心。“呃…無事,隻是,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反應過來,小人兒慌亂的擺擺小手,而後又有些局促的抓緊了身上的棉被,輕咬著嘴唇問道,清亮的眼睛裏裝滿了麵對陌生環境的惶恐不安。小丫頭咧嘴笑了笑,道:“姑娘別擔心,我不是壞人,前幾天我家公子有事外出,回來的時候見你昏倒在淩翹山下,便將你救了下來,哪知姑娘你這一昏迷就足足昏迷了五日,這才在這兒住了下來。”小人兒點點頭,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會昏倒在這山下呢?”見小丫頭搖頭,小人兒肉嘟嘟的小嘴頓時撅了起來,穿越到異世,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以後,自己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該要怎麼辦?小丫頭見小人兒似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不禁顰了顰眉,搬了把小板凳到床邊坐下,擔心的問道:“姑娘,你可是忘了自己是誰?”小人兒低下了頭,一雙小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棉被,嘟著小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小丫頭頓時慌了,忙道:“姑娘,姑娘你別哭啊,我不是有意的,有什麼事等我家公子回來一定都能解決的,我家公子可厲害了,姑娘,姑娘…”眼看小人兒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嘩的往下掉,小丫頭怎麼哄都哄不住,隻能在一旁幹著急,隻盼自家公子能早些回來了。“初柳,那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如此大呼小叫的?”小人兒正哭的歡暢,卻見門口走來一白袍男子,那人踏著夕陽的餘暉而來,周身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許是走得急了,幾縷墨發翩然落在胸前,襯得他雪白的肌膚更顯瑩白,眸光冰涼如水,所到之處,一片冰寒,卻讓人怎麼也移不開眼睛,如峰的眉毛緊緊皺著,惹人心疼,想要去將它一一撫平,高挺的鼻梁,紅潤的薄唇緊抿,整張臉像是鬼斧神工之作,恍惚之間,不似真人,小人兒一瞬間愣了,竟然忘了哭泣。小丫頭一聽聲音,馬上迎了上去,驚喜的道:“公子,你可回來了,這姑娘剛醒,像是把自己是誰都給忘了,這會兒正哭個不停呢,哄都哄不住,您快去看看吧。”那人一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小丫頭,向大床走去。猛然瞧見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小人兒蹭的一下躲到了床的角落,捂緊被子,防備的看著他。白衣公子一愣,轉瞬又明了的笑笑,繼續抬步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的小人兒但笑不語。許久,小人兒才忍不住的問道:“是你救了我?”“是。”白衣公子點了點頭,“那你知道我是誰嗎?為什麼會昏倒在這山下?”“不知。”白衣公子搖頭,小人兒雙眼中的光亮頓時暗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不再言語。“嗬嗬,不管你是誰?在你找到家人之前,我會照顧你,這樣可好?”白衣公子淡淡的聲音響起,小人兒詫異地抬起頭,臉上盡是不敢置信,努了努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愣愣的看著他。“嗬嗬,餓了吧?初柳,還不快去備飯?”“是,公子”小丫頭愣了愣神,轉身跑了出去,心裏一直疑惑,公子不是最怕麻煩的麼?白衣公子見初柳應聲出去,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小人兒,道:“姑娘可是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點點頭,小人兒又想把腦袋埋進了膝蓋,白衣公子卻在此時拉住了小人兒的手腕,道:“那我給姑娘取名鈴鐺,你可願意?”小人兒又是詫異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見他眼中滿是溫柔和真誠,不由得點了點頭。白衣公子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在下胥維禹,這裏是淩翹山,我們的院子就在這淩翹山上,鈴鐺大病初愈,不宜奔波,這連天先穿初柳的衣服將就著,過兩日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再帶你下山添置些衣物可好?”“嗯”鈴鐺點點頭,心中微暖,初臨異世,幸好,自己遇見了一個好人。“那便下來吃些東西吧,這幾天你昏迷不醒,迫於無奈,我也隻是讓初柳給你喂了些流食而已,單單吃那些東西,你這身體可扛不住。”胥維禹拉著鈴鐺的手腕,硬是將她拽下了床。鈴鐺來自現代,被男人拉拉手腕自然是覺得沒什麼,可是,她忘了,這裏不是她的現代…“啊啊啊!公子!”鈴鐺剛穿好鞋站起身,還沒走到餐桌旁邊,就聽到初柳驚恐的尖叫。胥維禹顰了顰眉,不悅的掃了一眼初柳,初柳渾身一顫,住了嘴。後怕的將飯菜端上來擺好,退到一邊規規矩矩的站著,隻是那眼神仍舊落在鈴鐺被胥維禹拉著的手腕上。順著初柳的眼神,鈴鐺這才驚覺這裏是異世,而並非她已習慣了十七年的現代。尷尬的抽出手腕,鈴鐺安靜的在餐桌旁坐下,默默地吃著桌上的飯菜,用力的將心中的落寞和無措拋在腦後。胥維禹見狀,顰了顰眉,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一個孱弱女子,不明原因的中毒昏倒在這荒山野嶺,醒來後又失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怎能不害怕?隻願這青山秀水能將她的心安撫下來,卸下防備,不再對每個人都如此警戒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