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我們七人向總部申請,成立了“一0、一獨立戰鬥團”,團部設在三衙街天主教堂的“修道”院裏。
雖然,我們都是“8、26”屬下的;但是,我們七個卻是來之不同的學校,所以要通過申請,得到總部的確認,總部才會調撥宣傳經費給我們。
白天,由芒冮她們女同誌輪流執勤;夜晚就由我們男同誌輪流執勤。
由於革命的需要,很快,我們的隊員就發展到了二十多人。
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執行總部指示,開展革命“大批判”、“大字報”、“大辯論”。
在我們的隊員裏麵,要數楊衛兵是最勤奮的了,你不僅在白天能在團部看見他忙碌的身影,而且他還常常連夜加班,可以說,他已經把這個團部當成他的家了,吃、喝、拉、灑,全在團部,隊員之間的事情也是由他負責的多。我與王跟東也就樂得了清閑。
可是,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忙忙碌碌的馬列主義者,有一天卻對我神秘的說:“指導員,你說這世道上真的沒有鬼嗎?”
“我操!”我在他肩頭上狠狠地擂了一拳,批評道:“你個毛主席的紅衛兵,徹底地唯物主義者,怎麼就大白天的說起夢話來了呢?”
他說:“唉,我本來也是不信鬼神的!但是,最近有件事情真的把我給弄糊塗了。”
我問:“什麼事情?”
他說:“老實告訴你吧!我懷疑我們這團部的樓上有鬼,一到半夜就能聽見它的腳步聲,有時還能看見它的鬼影在門外往裏張望,怪嚇人的!這幾天弄得我神經兮兮的,夜裏都不敢起來解手了。”
“膽小鬼!”我說“也許是什麼人搞的‘惡作劇’,特意嚇唬你的。”
“我看,不象!真的是‘惡作劇’,我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我想了想,說:“那麼,這樣吧!今晚我與你一道守夜,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夜裏,我把辦公桌拚鬥成了個臨時床位,安在楊衛兵的對麵。我們息了燈靜候“鬼魂”來臨
果然,到了半夜,有個人影從門前掠過,噠噠噠地上了天主教禮拜堂。
楊衛兵壯著膽子說:“就是他!”
我趕忙跑過去,推開門,想借著月光看個究竟。
但是,人影卻躲進了“告卷”房側邊的一道小門裏。
出了那道小門,便是“物資局”靠近大門的地方,那個地方站據的位置比較高,我們戰鬥團樓上,有一個窗口正好對著那個地方。
我退到了床邊,對楊衛兵肯定地說:“這是一個人,不是鬼!”
楊衛兵“哎!”的歎了一口氣說:“我也懷疑是人,不是鬼!但是,這樣的情形太可怕了,長期下去,是一種精神折磨,我不想一個人獨守這個戰鬥團了。”
我在心裏暗暗罵道:“誰叫你一個人獨守了?你這還不是啄木鳥磕黃蓮樹——自找苦吃!”
過了一會兒,好像有人在樓板上躡手躡腳的走動,很輕微,但聽的很清楚。我陡然想起,我們這個樓上,不正好是個小小的“四舊”倉庫嗎!那些“牛鬼蛇神”的“四舊”物品都存放在裏麵,該不是遇到了那麼個“膽大包天”的毛賊,從“物資局”的那道窗口翻進去,爬到我們紅衛兵“太歲”爺的頭上動土來了?
我趕忙吩咐:“楊衛兵,快把擱在你床角裏麵的那杆‘紅纓槍’拿過來。”
楊衛兵把‘紅纓槍’遞給了我。
我又吩咐道:“跟我出來,給我墊背!”
因為,我們戰鬥團的正門樓上,還有一個窗口。我準備從這個窗口上翻進“四舊”倉庫,逮“賊”。
楊衛兵蹲了下去,並囑咐道:“小心點!”
我的雙腳踩在了楊衛兵的肩頭上,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把我撐到了窗口邊。
我悄悄的把頭伸了進去,放出警惕的目光,滿屋裏搜索。果然發現了一個人!一個很小的人,她就曲卷在房屋的一個角落裏。
我猛然往上一躍,跳進了窗口。
那個人用驚恐的眼睛望著我。
我手持“紅纓槍”來到了她的麵前,仔細一看——呀!這不是“他”的小女孩“姍”嗎?
“他”是誰呢?請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