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楔子

明萬曆二十九年正月,雪花正飄在烏拉部都城的大小屋頂和地麵上,雪很大,一團一團的,浩浩洋洋的遮蓋了整個烏拉都城,烏拉城的貝勒布占泰正躲在側殿暖房裏灌酒,臉上的愁雲,不比外麵茫茫一片的積雪少。

眼瞧著努爾哈赤勢力越來越大,手下兵強馬壯,身邊人才濟濟,大有一統女真之勢,烏拉部,怕是也保不住多少時日了。布占泰又灌下一碗酒,其實心裏已經盤算了好久,雖然已經和竭力建州結了姻親,可這也不過是緩兵之計,緩?又能緩得幾時那?恐怕努爾哈赤,也隻是像養著一頭待宰的豬一樣困著他,不殺他,隻是時機未到。若是時機一到?恐怕這烏拉部落·····布占泰搖搖頭,他不敢再想下去,不想烏拉部就這樣會在他手裏,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不甘心就這樣任人宰割,“雖說努爾哈赤已為刀俎,但我布占泰絕不能甘心做這種亡國之子!”

“來人!”布占泰喝光最後壇子裏的酒,把酒壇用力朝牆上丟去,嘩啦一聲無辜的碎了一地。

門被立即推開,一個黑瘦精幹的帶刀侍衛進門很快的伏下身請安:“貝勒爺有何吩咐。”

“達春,滿泰死後,他的子嗣還有尚存的麼?”滿泰是布占泰的哥哥,三年前滿泰貝勒的暴行激起了朝臣和兵士們的憤怒,在動亂中丟了腦袋。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能被努爾哈赤從三年的軟禁中釋放出來,和他聯姻,助他回來平定叛亂,坐了滿泰的位置。

“回貝勒爺,那次的動亂中,很多人被無辜牽扯,福晉,阿哥,和小格格很多已經追滿泰貝勒去了,為數不多的僥幸活下來的就躲在市井中,隱姓埋名艱難為生。”達春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主子的神情。

“我記得哥哥的四女兒,自小就生的伶俐可人,哥哥甚為寵愛,算算她也差不多12了,你去查查看她還在在不在,若尚在就給我帶回來。”

達春眉頭一皺,心想這差事可真不好辦:“回貝勒爺,奴才不曾見過四格格,不知從何查起啊。”

布占泰盯著門外飄著的大雪,不動聲色地說:“她出生那年,哥哥新得一塊千年紅瑪瑙,又碰上與瓦爾噶部戰爭告捷,哥哥心下高興,就讓人刻了她名字賞給她做護身之用。”

達春一聽有跡可循,心下放心多了,緊繃的嘴角不禁一鬆:“敢問貝勒爺,不知四格格名字是?”布占泰看向窗外的雪景,輕聲說出那個名字。

沒人注意,下了許久的雪,這會子竟悄悄地停了。幾十年後的萬曆四十八年,天命五年,三月裏,本是溪水融化的日子,這裏確是大雪紛飛。

“啪!”一個巴掌打響在大妃的臉頰上。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難道我真的老到連自己的女人都沒辦法維護了嗎!”努爾哈赤瞪圓的眼睛,虎目嗔怒。

“我沒有,他是你兒子,你應該知道。”大妃一臉的寂然。

“就是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知道!他貪財貪色,我一直沒有教訓過他,沒想到,他竟然敢偷人偷到他阿瑪身上了!”

“大汗英明!我和他絕對沒有苟且之事,我是冤枉的,是······”大妃臉上淚泣漣漣。

“你自己看!”努爾哈赤火大的扔出那件鮮紅的胸衣。“這髒東西上的刺繡,分明是你的手法!”

“汗王,我是冤枉的啊!自從我嫁給您,我心裏就隻有大汗一個!”大妃決絕的說。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嫁過來之前是幹什麼的嗎,充其量,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

努爾哈赤怒急。

刷的一聲,大妃拔出匕首。

“臣妾願意去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哈哈,你騙誰?你放得下你那三個兒子嗎?你不怕我讓他們陪你下葬!”

“大汗!”大妃決然的舉起匕首。“我願意劃破容貌,隻求大汗原諒。”

蒼勁的大手刷的搶過匕首。“你的容貌,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努爾哈赤!你,你果然,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