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大家坐在一起閑聊。忽然,柳川子(柳的母親)問道:安然剛剛來東京,房子安排好了嗎?要不以後就住在這吧。
一怔。
“謝謝了,不過不用了,伯母。父親和母親有一座宅子在東京,都已經清理好了呢。”安然這般回答到讓柳川子不知如何說了,隻好點頭應允。不過,真的很希望安然住下來啊,看起來蓮二對安然也不是沒好感,住下來培養一下感情多好啊。柳川子在心裏暗暗可惜著。
又是夜晚,安然獨坐窗前,望著窗外淒靜迷離的夜色,心中那沉澱已久的孤寂感覺又浮上心頭……悲傷後的留戀總是沉寂在孤單的暗夜裏,叫人一次又一次的傷懷,一次又一次的獨夜無眠……
安然想起這樣一段話。
開著淡黃色的夜燈微弱的橙光朦朦朧朧的灑滿小屋,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淒迷,放佛身處在一個孤沉寂冷世界,再也沒有了那紅塵喧繁的感覺,孤獨寂寞的‘心魔’徹底掩蓋了整個靈魂。再聽著那風蕭蕭雨瑟瑟的傷感情調再也無需冷月的撩擾,記憶中那無數的碎片拚成了一幅熟悉的畫麵。那熟悉的輪廓,深情眼眸,如花笑靨,在每次的夢魘中碎成點點滴滴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什麼隨生隨死,緣起緣滅,緣聚緣散。緣起緣聚;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喜悅,緣散緣滅;卻讓我們體驗到了世上既可恨又無奈的事莫過於此。
很憂傷的一段話,是一位情傷的男子寫給他的愛人的,以前的愛人。安然不懂其中深含的情意,卻喜歡這種心境。
於是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屋。夜涼如水。薄薄的雲隱隱的遮住了彎彎的月,忽明忽暗。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看著,什麼也不想。哪怕再淡然,安然的心裏是害怕的,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一個漫畫的世界,不真實的感覺,驅散不開。
柳站在陰暗的角落裏,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望月的身影。如玉的臉龐在瑩白的月光的暈染下有些模糊不清,周身那濃得讓人透不過氣的哀傷,柳的心裏是他自己也搞不清的酸澀。忽然好想將少女擁入懷中,就這樣抱著,安安靜靜的。
繁花過後留下的隻是滿地的荒涼。
漸漸地,夜越發的深了。烏雲在變濃。濃得遮住了月。連星星也不見了。上天你是在叫我別抱任何幻想嗎,再也回不去了嗎。也好,也好,本就沒什麼牽掛的。自欺欺人的想著,心底的不甘卻止也止不住。
不,她還是有牽掛的。她還沒給奶奶掃墓,她還沒把同學的生日禮物送出去,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很多沒做。安然很想哭,卻發現哭不出來,習慣了,習慣了涼薄。
那就笑吧,隻要沒死就好了。奶奶不是最希望自己過得快樂嗎。奶奶,一直都是對的。無論嘴上多麼不在意,安然從不曾忘記過那個收養她的老人。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感情而以。
安然,從不是無心的人。
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眼前的少女笑了,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笑得很美,像不近凡塵的仙子,似乎隨時會飄然遠去。
這一刻柳明白初見時心一瞬間的加速,是為了什麼。
愛上一個人,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