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紙坊這些日子可都安好?”林映月一邊走著,一邊向身邊的男子詢問道。
“稟告少小姐,紙坊一切都還好……隻是前些日子下雨,有幾桶粗漿中進了不少雨水……”
“哦?怎會如此?那漿桶不是都有人看守的嗎?怎麼會讓雨水進去?”
“這個……那個……前些日子雨水下的太急,沒有來得及遮住漿桶……所以才……”
林映月一見眼前的李叔說話吞吞吐吐,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勞煩李叔帶我去看看。”
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這才轉身向紙坊內走去。隨著林映月一路走來,石遠對這造紙流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林家造的紙張都是上乘,所用的材料都以竹、木為主,造紙工序繁瑣,要經過泡水去皮,然後蒸煮、打漿、過濾、祛水、烘幹等等繁瑣的步驟,才能成型,雖然沒有流水線似的加工效率,但石遠也對古人的智慧有著莫大的佩服!
就在石遠暗暗驚訝這時的造紙技術的時候,前麵的林映月卻停下了腳步,她的眼前正放著幾個巨大的木桶,木桶中放的是已經去皮的竹子和石灰水,而林映月眼前的幾個木桶中,看上去比別的木桶多了許多水分。
“李三,這些木桶是何人看管的?”林映月看著眼前的木桶,臉色陰沉,不再稱呼眼前中年男子為“李叔”,而是直呼其姓名“李三”。
李三聽到林映月的質問,一時“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映月妹妹,隻是進了些雨水罷了,何須責怪李坊主呢?”隨著聲音看去,卻見不遠處走來了兩位衣著華麗、長相俊朗的青年男子,而此時說話的男子,石遠卻恰好認識——這男子,正是昨日在林老頭麵前說自己不是的那位林家子弟,因為被林老頭罵退的時候,這人剛好狠狠瞪了石遠一眼,石遠便有了些印象。
那男子說話間,便已經走到了林映月的身邊。看到石遠,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有些不懷好意的盯著石遠。
“林演?還有……金公子,你來我們林家作坊做什麼?”看到走過來的兩人,林映月心中有些疑惑,她看著林演身旁的金家少爺,開口詢問道。
“映月妹妹倒是威風的很,自從你掌管家裏的商事,就連我這個大哥也不認了呢……這裏是林家的作坊,我要來自家作坊,難道還要向你通報嗎?”林演聽到林映月的話,轉身對著林映月譏諷著說道。
林映月聽到林演嘲諷的話語,卻沒有絲毫的不快,而是微微一笑說道:“大哥言重了……妹妹隻是好奇,今日大哥不用去書院讀書嗎?”
“這個……我……我……”林映月這一問,一時讓林演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辯解……而就在這時,林演身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金家少爺,卻站了出來。
“林世妹,不要誤會了,因為江南詩會的關係,令兄長今日和我給先生告了個假,出來賞春,找些靈感來的……隻是方才路過這紙坊,令兄一時心係林家商事,這才進來看看的。”
石遠一聽,心中暗歎:這位金家少爺卻有些門道,這一段話說下來,竟是不急不躁,隨意便化解了林映月的問題,比在一旁支支吾吾的林演強了不少……隻是這位金家少爺自己看著麵生得很,不過聽他所言,似是文華書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