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今天並沒有出門,聽了事情始末,恨恨說道:“就欺負咱們家裏沒人是吧。淩霜,去叫旺順請些年輕力壯的人來。”
等人來了,小滿叫一眾人搬了箱子,隨了自己,就那樣理直氣壯往林家老宅抬了去。一進門,眾人按旺順的意思,放下箱子,規規矩矩垂手立在一旁。
陳氏本以為梁氏顧忌著女兒名聲,不敢太張揚行事,倒沒想到剛送出去的東西隻轉眼間便被大張旗鼓的送了回來,還是由小滿自己,倒有些愣住,回過神來才大聲笑著說:“一個姑娘家,家裏大人給張羅婚事,不說回避一下,反倒這樣熱心,莫不是心裏有了中意的人了,自己想替自己定了終身。”
小滿不理她,過去朝林檢行了個禮,林檢倒是有些意外,這侄女平日裏對自己也不怎麼樣嘛。
小滿抬起頭便是滿眼眶的淚,盈盈的將落不落:“二叔二嬸關愛侄女,侄女感恩不盡,可也不能陷侄女於大孝的境地。如今父親去世不到三年,侄女這邊倒急著議親事,傳了出去,別人不止要說侄女不孝,恐怕也要連帶叔父嬸子們落下乏於管教的名聲了。侄女惶恐,不敢連累了家中長輩,還望二叔與侄女做主。”
林檢見了侄女可憐巴巴的模樣,又想起大哥早亡,倒真是生出幾分憐惜之意,又想著陳氏與陳遠二人的打算,心裏氣不過,本來梁氏手上那些都是自己的東西,她們倒來算計,再說這大哥死了三年了,不張羅著給大哥好好辦祭禮,倒張羅著給侄女去議親事。若麵前這侄女一心要將事情鬧大了,他自己作為這個家裏最大的當家人,別人不說別的,頭一個指責的便是他,這名聲實在是不好聽,陳氏這個蠢娘們,一點腦子都沒有,成日裏算計著別人,也不看看時間。腦中將這些想過,轉頭便對陳氏喝道:“一天到晚,家裏一點子事都拎不清,就去張羅別人家的事,我看你這豬頭腦子,真是蠢到極點了,大哥三年祭都沒過,不想著去張羅,倒去張羅侄女的婚事,你知道不知道一點兒輕重!”
陳氏被他罵得一愣一愣,正要張口反駁,被林檢黑臉喝斷:“還不收拾了你哥哥家送回去,如今是議親的時候麼?”說完也不等她答話,請旺順幾人吃了茶,將小滿好生安撫了一頓,又拍胸脯保證替林鬆好好辦了祭事,才送幾人出門。
林鬆的三年祭在林檢的幫持下,倒也體麵辦過,梁氏並不曾勞多少心神。隻是小滿一直擔心著她二叔二嬸時常的“熱心腸”,總思量著如何遠離了這起了人。
這一日小滿回來見梁氏心神不定,卻是梁氏接到京裏叔家兄弟的書信,說是她父親梁知遠身患疾病,請梁氏抽空回京探望。
小滿連著被陳氏攪了安寧,與這樣的人講情分講道理是沒用的,來硬的鬥惡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況且鬧大了實在是不成樣子,整天叫人笑話,自己反而吃虧,便老早就謀劃著離了宜州,恨不得遠遠離這些人,再也不見。
那京城裏有外祖,好歹有些熟識的親人,也早有置了些產業在那時,是最好的去處。眼見著梁氏離了老父親近三年之久,思鄉心切,便忙勸梁氏回京去探親,梁氏也便不再多想,點頭同意了。
兩人將起程日期定下,便交待下人去收拾東西,梁氏又遣人去與林檢說了聲,小滿也去與唐老頭與許氏辭了行,梁氏便帶了她,並雅梅與碧荷、孔媽媽、紅薇與綠菱一行,隻留了淩霜與旺順看著院子,便收拾了東西上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