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烽火戲諸侯,褒姒一笑傾天下。二千七百多年前,驪山烽火燒盡了西周壽數。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見證西周亡沒的廢墟上出現過秦地,湧現過一代又一代英雄豪傑,他卻隻記住了對他這一生影響最大的二個名字----劉禹默,吳迪。
劉大是那支部隊的主官,他像個嚴厲的父親,又像個冷血的軍閥。現今的林銳已成長到足夠所有人顫抖,除了劉大沒有人能製住這頭惡狼。如果不是三年前林銳撩了挑子執意退伍,現在的劉大早該戴上金星了。其實當年陳老兵不犧牲,在林銳入伍前劉大就已經能戴上將星。
吳迪,為了和劉大做區分,他沒了老大的稱呼,取而代之的是大哥。他始終用兄長般的胸懷包容著每一個弟弟,就像他的綽號昆侖----如山般厚重偉岸的肩膀,為四個弟弟撐起足夠廣闊的天空。
“如果劉大肯把紅隊派去送死,那目標至少也是核武器”。命運這東西還真他喵奇妙啊,政委的戲謔之言不幸成真,黃金一代的紅隊……嗬嗬,過去了,都過去了。
林銳是來送大哥回家的,那枚核彈的事情已經過去近四個年頭,他帶著戰亡的英靈姍姍歸來。又四個月過去了,眼下這縣城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大哥也行將入土為安,可眼前的畫像卻落不下決定性的一筆。
如果老三是我的弟弟該有多好……
如果紅隊隻有一個能活著,我希望是老三……
如果看到這本日記的是老三,我要你結束殺戮,回去屬於你的生活……
老三遲早是最強的,比我們加在一起更強……
二年前老大把大哥的日記交到手上,看著褪色的日記林銳仰天怒吼:我做到了,可他喵的有用嗎?
一年前翻開日記,林銳隻是默默的流著眼淚:我做到了。
如今再次打開大哥的日記,林銳生生把淚水憋在了眼眶:我做到了,你為我驕傲嗎?
草長鶯飛三月天,人間草木又一春。可如血的夕陽給林銳的背影憑添的是垂暮的蕭瑟。
他才二十四歲,俊美絕倫,精致的五官,黑亮短發下一掌寬幅是引萬千少女沉迷的多情眼眸。挺翹的鼻梁,微抿的嘴唇蕩漾著引人遐思的笑容----冷峻而不失溫柔,淡雅而高貴。
這本是個妖嬈的青年,歲月浸染了本不屬於這年紀的風霜。溫柔多情的桃花雙眸被時光磨礪的愈發冷峻而堅毅,歲月的滄桑給這妖嬈的臉上留了幾多刻痕----多了棱角分明的輪廓,又似什麼也沒多出。
他憎惡這張容顏,這屬於盛世花房的明珠引成群的彩蝶翩然。可他卻經曆了風霜,比身畔的花朵更懂自然的法則。大哥那張刀削斧刻的剛毅臉龐才是真正屬於雄性的美貌。即便是老大那張滿是橫肉的猙獰黑臉,也比他適合在亂世生存。
這張臉是女人眼中的寵兒,但當他起初接近屬於男人的群體,像老大、大哥他們那樣的漢子卻本能的排斥著這種麵容,也許在他們心裏這種奶油氣讓他們厭惡,讓他們不齒。當然,隻是起初。
彈片曾在他的右眉骨留下過恐怖的刻痕,敵人的匕首也曾經左側眉骨直劃到左腮,可這些痕跡卻因名為惡魔契約的藥物消失了,似乎什麼也沒變過,可什麼都變了。
林銳蜷著腿坐在山巔的土堆上,就像個安靜的鄰家男孩,誰又能想到這皮囊下是怎樣的野獸,柔美白嫩的雙手又沾染過多少血腥。
他甚至用這雙手舉起槍托砸開了核彈的反射層,也是用這雙手引爆了那閹掉的核彈。原以為會隨著兄弟們一起走掉,可這條命……嗬嗬,他從沒如願過。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但這個世界並不安寧,和平的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
熟悉的旋律,當那一天來臨的鈴聲響起,林銳觸電般抓出衛星電話:“什麼事?”
“你個兔崽子又去哪了?”沙啞渾厚的男中音響起,那聲音裏蘊著難言的霸道。是老大,那個被稱作劉大的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