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不管那屋子裏的是人還是鬼,鬱簫隻希望能夠快點遠離錦繡宮,越遠越好。
但是,她越是快速奔跑,腦袋裏的畫麵就越發的清晰。那雙帶著三分驚恐、三分怨恨、三分痛苦和一分哀求的眼眸,就這樣硬生生的刻進了鬱簫的腦袋裏,無論她如何的甩頭,就是無法將它從她的腦海裏甩走。一時間,鬱簫害怕到渾身發顫,深怕是被什麼惡鬼給纏上了。
就這樣,鬱簫毫無目的的在囂皇城裏奔跑著,漸漸的,她跑到了大路,這才敢緩下腳步。
‘砰’
然而,就在鬱簫緩下步子的同時,她好像一頭撞到了一個厚厚的東西,被迫停下了腳步。
鬱簫撞到的正是成慕,他看著有些慌張的鬱簫,擔憂地問:“蕭妃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成……成將軍……原來是你啊,我沒事,我很好。”鬱簫抬起眼眸,驚魂未定地說道。
見狀,成慕趕緊向著鬱簫身後張望了一番,接著才又問道:“簫妃娘娘,你真的沒事嗎?”
仿佛是怕成慕不相信,鬱簫趕緊拚命的搖頭,嘴裏同時說:“沒……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說罷,鬱簫便繞過成慕繼續向前跑去,身後,是成慕的聲音。“跟著娘娘,別讓娘娘有事。”
其實,如果讓鬱簫事先有些心理準備,她或許還不會如此驚慌害怕。但恰恰不幸的是,鬱簫真的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與那雙驚悚的眼眸對視,雖然她努力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冷靜,但那一刹那的恐懼還是令她行為失常。
一股腦跑回卿塵居,鬱簫就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衝進內室,然後將門反鎖起來。
紅襲在外麵敲了幾下門,見鬱簫沒有回應,也就隻好先去忙自己的事了。
鬱簫在屋裏一直待到傍晚,打開門後才被告知,賀勳已在前廳多時,正等著她用晚膳。
深吸口氣,鬱簫努力的平複著心情,然後淺淺一笑,這才走到前廳,和賀勳共用晚膳。但是,盡管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錦繡宮的事,不要再去想那雙眼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過度的驚嚇仍然害得她食不知味。
隻吃了兩口,鬱簫就放下了筷子,賀勳見狀,擔憂地問道:“鬱兒,怎麼不吃了?”
鬱簫看了眼賀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她輕聲說道:“我沒胃口,吃不下了。”
“怎麼會吃不下呢?我都聽紅襲說了,你連午膳都沒有用,這樣可不行。”賀勳緊張的說。
聞言,鬱簫露出一陣苦笑,想要拿起筷子,卻最終還是放了下來。“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鬱兒……”賀勳剛要開口,鬱簫就先站起身來,平靜地說,“我想休息了,你慢慢吃吧。”
鬱簫這個樣子,賀勳哪還有胃口,隻是輕聲說:“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
這一夜,鬱簫睡的極不踏實,夢裏反反複複出現著那雙驚悚駭人的眼眸。而且最離奇的是,在鬱簫的夢裏,那雙眼睛似乎還被放大了一般,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眼眶裏淌著的鮮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就連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最後,那雙血眼還一個突兀的上前,將鬱簫從夢境之中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