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輕拍她的背,“那沙,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終有一天還是要分開的,隻是早晚的事。”
“小宴,我不要你走!”那沙抱緊了他,聲音哽咽,“小宴,別走好不好?”若是連小宴都走了,她還可以去找誰來依靠?她還可以把誰當做自己的親人?從小到大陪伴自己的小宴離開了,誰還會關心她的一切?
“那沙,你別這樣,我會舍不得的。”
“那你就別走了,小宴。像以前那樣不好麼?”她急急切切地問著。
“那沙,你這樣太殘忍了。我既然已經說出口,你讓我如何再像從前那般待你?你不會喜歡我一如喜歡沐白那樣,我們又是兄妹,身上終究留著一半相同的血液,我們——是做不到在一起的。那你不如乘早讓我死了心罷。我……”
“小宴。”那沙打斷了他的話,抬起頭來,居然是含淚而笑,“對不起。”
皇宴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那沙。”
那沙輕輕地放開了他,緩緩站起身,“你走罷。記得一定要想著我。不要忘了我,小宴,不要忘了我。”她說著,淚水滾滾落下。
他眼眶一紅,“嗯。”其實,怎麼可能忘了她?怎麼忘得了她?他站起,後退了一步,看著那沙轉身離開,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才走了幾步,那沙回頭,往回快走幾步,再度抱住了皇宴,“小宴,多保重。”她重重地在他的臉上蹭了蹭,再抬頭,用力地微笑起來。
“嗯。”
“所以,記得和我聯係。我不要見不到你,更不要聽不到你的消息。”
“嗯。”
“那,再見。”
皇宴點頭,笑容有些勉強,“嗯。”他似乎隻會發出這個聲音了。他害怕自己一開口,便會控住不住自己去告訴那沙,自己不走了。
可是,不行啊。他一定得要離開。那沙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麼幸福。他不能耽誤了那沙。
如果他請求,那沙必定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但是他並不希望那沙是為了彌補對於他的愧疚之情而留在他的身邊。
這種心情,就好像是那沙麵對沐白的一樣。
這一次,那沙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皇宴目送她遠去,看著看著,竟有些癡了。“那沙。”見她走過來,逸雪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你去哪兒了?沒事吧?”
那沙輕輕搖頭,“沒事。逸雪,見著公子了麼?我找他半天了。”她問到。
逸雪臉色一僵,“他……”要告訴那沙麼?沐白方才來找她,請她幫忙占卜蒼旻在哪兒,現在已經離開了仙島,“他已經走了。”她還是選擇說出來。
“去哪兒了?”她問。
“蒼旻那兒。”逸雪不想瞞她,說完了,便扭開頭不忍去看她的表情。
而那沙竟是笑了起來,看不出任何異樣,“哦。”
“那沙,沐白隻是去——”
那沙擺手,“我來找他,隻是為了告訴他,我要走了。既然他不在,那就勞煩你轉告他了。”
逸雪不明白,“那沙,你要去哪兒?”
“四處走走罷。長這麼大,來中原這麼久,也沒到哪兒去過,逸雪,我會來看你的。到時可一定得歡迎我才是。”
逸雪勉強一笑,“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