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 / 3)

“輪到我首度供給弟弟學雜、生活費時,林陽剛做活三個月緊緊領到手少量生活費,而手中也沒有積蓄,怎麼辦?既不能讓弟弟喝西北風,也不能直截了當說沒錢,這已經不是麵子的問題。林陽剛當初拍著胸脯說大話,現在需要拿出真金白銀,傻傻的一籌莫展。也許我天生是操心的命,不顧臉麵求爹爹、告奶奶,籌集到三千元錢給弟弟彙去,算是挽回顏麵,緩解燃眉之急。林陽剛擔心債務短時間難以償還,吵鬧不休,我們互不說話好多天。唉,生活中有太多的矛盾和不如人意。相處的時間越長,對林陽剛的好感和信心逐漸喪失,暗暗後悔當初不加考慮委身於他。實不相瞞,身邊也有個別心懷不軌、混的較好的男人垂涎我的美貌,有意無意地套近乎。說句真話,我的道德底線幾度搖搖欲墜。”

“當年五月份,林陽剛隨相熟的包工頭轉戰上海做工,預估工期較長,短期內難以回到溫州,帶著女兒很難同行。經過再三商量後,我帶著女兒回到婆婆家,計劃等到林陽剛上海工程做完再做打算。林陽紅此時也閑在娘家。賦閑不幾天,矛盾接踵而至。說起來有些離譜,婆家一大幫人吃飯,卻等於坐吃山空。何以如此說?唉,話說來既複雜,也很簡單,先拿林陽剛講吧,他多年來在外打工,卻基本不給父母幫襯錢,近幾年有我後,經濟上依然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沒有錢給父母,回到家就等於不折不扣地‘啃老’。林陽旭不僅從不給父母分文錢,還時常向父母伸手要錢花。林陽紅及其女婿、兒子,將娘家當成免費的旅館、飯店,經年累月如此。林富貴、吳文英年齡都接近六旬,平時除卻種好幾畝田地,確保一大家人的基本口糧外,林富貴在本村磚瓦廠常年打零工,所得收入維持著一個家庭的基本運轉。”

“公公、婆婆家特殊又讓人指指點點的窩囊狀,我一直很反感,試圖改變這種狀況,又感覺阻力甚大,力不從心呀!在家待到10天左右,我同林陽紅商量說‘咱倆都年輕,老待在家裏吃父母的白食也非長久之計,還是出去找點事情做好嗎?’她眼睛眨巴老半天說‘行啊,那我們一塊去上海吧?’她女婿在上海做事,要出門打工上海自然是不二的首選。正好林陽剛也在上海,我倆一拍即合。同公公、婆婆商量,請代為照看孫女。聽說我出門掙錢,他(她)們雖有顧慮,但最終答應。”

“女兒小名‘群群’,書名‘林群’。當初定下女兒的小名和書名的時候,我曾提出異議,因為無論是從小名、還是書名分析,都不代表任何實際意義。名字伴隨人一生,取名最好能代表某種寓意或者寄托才好吧?可林陽剛、公公、婆婆,在我生下孩子,意識還不是很清楚的時候,把名字這等大事已經搞定,等我清醒後也不好竭力反對。女兒從生下來之後,幾乎從來沒有離開我的視線和懷抱,如今僅一歲多點要狠心將她獨自丟在一邊,我的心也很痛。約定好行期的最後兩天,我極盡母親的溫情,精心嗬護她。女兒不明就裏,盡情享受著應有的母愛。”

“出行的時刻終於來臨。前一天晚上故意要女兒陪著我看電視到深夜,以保證早上她能呼呼大睡,不至於看見我提著行李出門時哭哭啼啼,甚至抱著媽媽的腿不讓走!還好,一切按照事先的設計行事。臨走前,我無限眷戀地看著熟睡的女兒,淚水嘩嘩地往下流淌。咬牙轉身狠心離去,坐上去市區的班車,心情難以平靜。真不敢想象女兒醒來後不見媽媽的淒慘場景……”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上海之行,不僅再度與李雲清扯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還生出另外一段孽情!”

“什麼?”秦尚韌張大嘴巴問道。

秦尚韌說道:“對張春陽這個冤家對頭,你應該隻有恨,沒有絲毫內疚和愛存在吧?”

梅燕妮說:“不完全這樣。比如,他喜歡我,花費不菲娶我為妻,應該是真誠的,本身沒有錯。錯在於我並不喜歡他,壓根就沒有打算和他同結連理,共同生活。如果不是媽媽跪下求我答應與其結婚,也許彼此的人生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秦尚韌繼續說:“看見自己的法定愛人與別的男人同居,還生下孩子,這對男人的臉麵、尊嚴而言,是難以承受的傷害、打擊。你們究竟是怎樣化解有可能很嚴重的衝突的呢?”

梅燕妮歎著氣說:“見到突兀而至的他的一瞬間,我心中的確有些後怕,但很快鎮定,並說道‘一切你都已經看見,勸你還是麵對現實吧。或者,你按照自己的方式想怎麼樣解決你我之間的怨恨都成!’他麵部表情急速變化一陣,語氣卻出乎意料很平靜‘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殘酷,不近人情。今天上門隻是求證傳聞而已。既然你已經另有男人並生育有小孩,那麼,我們之間的手續是不是也該做個了斷?”

“我說‘你說吧?想我們之間怎麼個了斷法?’他說‘你打的欠條還在,隻要經濟手續扯清楚,其他問題將不複存在,好說’我說‘欠條一事法院不是已經做出判決嗎?錢的事情你就別在延續兌現的幻想。我們之間錯誤的婚姻手續最好能夠扯清楚,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當然,你一定要耿耿於懷,或者采取極端方式以泄私憤,事實擺在眼前,即便要我去坐牢,我也無話可說。’他說‘反正我人也丟大啦,也不在乎一紙離婚手續,大家就相互拖著吧。還是那句話,我的心已經被傷死,這輩子已沒有再討老婆的念頭。你也知道我父親早逝,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年逾六旬的老母親。一旦老母親百年之後,屆時我將無牽無掛,該報德報怨自有分曉。梅長貴以及你懷中抱的野種,將隨時給我飽受折磨的身心陪葬!’他說這話時口氣依然異常的平靜,絕非信口雌黃!巨大的壓力在空氣中蔓延。我緊緊抱著女兒,臉色有些煞白。”

秦尚韌說:“他沒有采取進一步的動作嗎?”

梅燕妮說:“沒有。他將一番大話說完,在院內院外仔細瞅了瞅之後,示威般啟動摩托車,將摩托車油門轟的震天響。在屋內打牌的林陽剛聞聲出來查看動靜,但張春陽已經絕塵而去。林陽剛問什麼人搞的動靜如此之大?我沉吟片刻說‘對不起,我那合法丈夫找上門來了。’他說‘那你怎麼不早說,讓我會會他,把該說的話說清楚呀。’我說‘他已經接近癲狂,沒法講道理。對不起,我是災星,如果將來發生不測,請你退避三舍,我拚上老命也要保護女兒和你的安全。’他說‘媳婦你說的什麼話呀!我堂堂七尺男兒,危難之際自然會挺身而出保護妻小的安全,哪能輪到上女流之輩衝鋒在前……’”

“一瞬間,我有些感動,一家三口緊緊依偎在一起。”

秦尚韌酸溜溜地說:“證明你和林陽剛之間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呀!後來何以發展到將要分道揚鑣的地步?”

梅燕妮幽幽地說:“一言難盡。雖然林陽剛不是我理想的伴侶,可畢竟已是兩三年的同居關係,再加之小孩都生下,不靜下心來同他過日子,又能怎樣?利用過春節的間隙,我硬著頭皮帶著林陽剛、女兒首先到大姐、二姐家走親戚。之所以這樣選擇而不是直接去晉見爸爸媽媽,是想迂回一下,通過姐姐們的口,勸勸爸爸媽媽接受既定的事實。果然不出所料,爸爸媽媽狠狠發泄一通之後,歎口氣默許我可以帶著女兒、女婿回娘家省親。那一刻,淚水模糊我的眼睛。”

“爸爸媽媽學識有限,但在教育子女方麵還是甚為嚴格的,我們幾姊妹在待人接物、禮節方麵都很到位。林陽剛則屬於家教無方,行事魯莽不拘禮節的人。上我娘家之前再三囑咐他少說話,多搭手做事,打牌、抽煙、喝酒等方麵要克製。他答應的很好。然而,見過準嶽父嶽母之後,他的行事作風卻讓我倍感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