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寫詩難,寫煤炭詩更難!
那麼換一個角度,是否可以說:“看懂詩難,看懂煤炭詩更難?”就有人給我來信問“什麼是掌子麵?”,我解釋說,掌子麵也叫工作麵,就是采煤工人工作與生活的場所,或叫勞動崗位。有一次在回風巷,我問工友們喜歡不喜歡我寫的詩,回答是:A、有些句子看不懂;B、喜歡;C、壓根兒就不看。於是我便陷入了困惑、痛苦和深深的思索。
回首一下自己的創作之路,自1990年3月發表處女作《妻子·孩子和夢》至今,已在全國40餘家報紙雜誌發表了900多首詩,創作方麵的榮譽證書也掙了一堆;那時候我激情澎湃、熱血沸騰,初生牛犢不怕虎,寫的勤發的也多。雖然在采煤隊工作贓、累、苦些,可一閑下來靈感便翩然而至;但是寫出的東西算不算詩,藝術水準達到沒達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話又說回來,往往自己的詩變成鉛字之後又情有獨鍾,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覺著親切親近親愛,心裏頭美。
俗話說,“詩言誌”,作為我苦苦追求和探索的所謂“煤炭詩”也不例外。但是寫詩究竟是給自己看的還是給別人看的?如果是寫給自己看的,那麼為何要投出去發表?如果寫給別人看尤其是煤炭詩是寫給礦工看的,那麼他們看不懂或者不喜歡,再寫下去發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幹煤礦的人都看不明白,試想想,外部世界其它行業的人又咋能看懂?說實在話,我想用詩讓外麵世界認識、了解、理解煤礦,又想讓煤礦多角度全方位深層次地認識自身,然而問題是,寫的太深了太個性化了人們不明白,太淺了太明白了又無詩味。近些年我工作輕鬆了寫作時間充足了,然而卻寫不出詩來,我怕重複自己更怕重複別人。這使我深刻地感到:寫詩不易,詩不好寫,煤炭題材詩更不好寫;做人難,做個詩人更難!我這個人性格內向,愛好狹窄,又不會跳舞、不會打牌、不會下象棋不喜歡熱鬧,隻喜歡靜,靜極了就寂寞,寂寞了就讀書,就寫詩,--我隻有在書中和詩中才能找到人生的樂趣。“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我認為,這“勤”乃“大樂”,這“苦”為“大甜”。在書中,我與孔子、莊子、老子親切交談;我與張良、項羽、屈原握手言歡;我與魯迅、泰戈爾、莫泊桑友好往來,我與楊森君、普希金、徐誌摩、賀敬之激烈爭辯。在書中,我與杜甫一道憂國憂民賦詩填詞,我與李白一起喝酒舞劍說說笑笑飽覽祖國大好河山,我與李世民、康熙一起討論治國方略,我與曹雪芹商討著《石頭記》的下回情節並及時地給他送去柴米油鹽。在書中,我可以周遊列國而不帶盤纏,我可以昂首挺胸直入皇宮而不帶身份證件,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飛上夜空看嫦娥起舞、看織女織錦、聽星星呢喃,我可以淡泊閑適地走進陶潛的理想王國觀桃花吐豔、學農夫種田、飲鳥鳴啾啾、聞溪水潺潺……書中雖無黃金屋,書中卻有大宇宙!寒冷的時候,書中有溫暖;燥熱的時候,書中有清泉;犯錯的時候,書中有指點;煩憂的時候,書中有慰安……為了養成專心致誌的讀書習慣,我曾在故鄉村東小河灣的沏水窯裏一蹲半天……因此我說,世界上最美的事兒,就是讀書就是寫詩。隻要一捧起書一寫起詩,生活中一切煩惱瑣事都煙消雲散!近些年有時候我問自己:不看書不寫詩你說業餘時間你去幹啥?然而寫不出詩又該咋辦?如果“擠”出來的東西不像樣子,那還不如去學驢叫喚!
一日下井,拉煤皮帶於中途忽然停了,這時上皮帶上有個礦工對一起上窯的工友說:“有個詩人說咱這煤是滾滾而來的黑色陽光流,”另兩個工人說:“咦,真能想象。”聽到這兒我感動得淚流滿麵,知音,知音難覓!煤炭詩,首先應是詩。我於是下決心寫下去。“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煤炭詩既要貼近生活走向大眾,又要有詩的藝術和詩的魅力。
在我的第二本詩集即將付梓之時,借此機會向關心與幫助我的金能公司領導楊吉平、李瑞璞、敖景山、何慶永表示感謝!向曾關懷、照顧過我的原石嘴山市市委書記、現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詩人楊春光表示感謝!向曾到我家看望、關愛我的神寧集團公司董事長王儉表示感謝!向我梓裏博望曾教過我的小學老師潘富榮、李紀元、孫淑蘭、王學芝和中學老師楊開山、尚開亮、王天吉、張春蘭、張長清及校長孟慶雲等表示感謝!向理解和支持我搞文學創作的姑家表弟王道臣表示感謝!向在百忙中為此書作序也是我唯一崇拜的著名詩人、詩歌理論家楊森君先生表示感謝!向為此書出版幫忙的作家陳勇與詩友徐忠傑表示感謝!向我所有的文朋詩友、編輯老師、礦區領導和喜愛我詩歌作品的礦工弟兄們表示感謝!
說實在話,出了兩本詩集,我感到自己在詩的門前仍然輕敲和微笑。讀者朋友如果在閑得無聊的時候能把這本集子看完,合上後別當廢紙賣,就是對我的高看和抬舉,我便很感謝;倘若能記住一首或幾句,就是知音!
在煤炭中歌唱,我想再抖雄風!
張記
2009年8月1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