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影音顯示器那邊散發著一點兒藍色的光線,整個房間都是一片黑暗。真皮沙發原本明明是深咖啡色的,如今在這裏卻是完全辨不出它的顏色。黑色的沙發,黑色的茶幾,黑色的皮鞋,和黑色的人影……
一個巨大的手掌甩下來,姚許辛身形已經有些不穩了,臉偏向一邊,通紅的五指印留在她的右臉頰上。耳朵嗡嗡地響,類似於音響沒有關好發出的撕拉撕拉聲,異常擾人。姚許辛把臉側在一邊,垂著頭一聲不吭。
對麵的男人似乎是沒想到這麼狠的一巴掌下來,這女人竟然連吱都沒有吱一聲,揚起手又想甩她一巴掌過來。
姚許辛餘光瞥見了,也不躲,隻是把牙齒咬得更緊。
“哼。”手掌揮下來之前,屋裏響起一聲涼薄的輕哼,帶著點淡漠,帶著點嘲諷。
姚許辛渾身一震,她被帶到這裏來之後還是第二次聽到這個男人發出聲音。第一次是她剛被帶進來時,那男人問她:“你就是姚許辛?”聲音是帶著澀味兒的暗沉,有幾分沙啞,正是這沙啞讓這道聲音變得完全捉摸不透。
姚許辛當時呆呆傻傻地盯著他看,她從沒見過這麼卓越出色的男人,一張臉長得極致地精致,仿佛畫師們琢磨透了全世界最好看的一些臉型,細心研討,再精心繪製出來的一樣。他指尖夾著一根香煙,身邊穿著黑衣服的保鏢連忙彎腰替他點煙。他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才抬眼看向一邊的姚許辛。
姚許辛的視線與他對上,隻覺得渾身像被人用水泥膠起來一樣。該怎麼形容那雙眼睛?暗沉、血性、妖嬈、殘忍……姚許辛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睛。她平時再怎麼堅強,如今也被嚇住了,一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反應。隻能像失了魂一樣的看著對方。
對麵的男人也不急,翹起一條腿,把夾著煙的那隻手臂自然地搭在大腿上,嘴角輕輕地勾起。
最後還是男人身邊的打手受不住這沉沉的氣氛,走過來重重扯一把姚許辛,粗聲吼,“紳哥麵前,哪有你站著的份兒。”
姚許辛被他這麼一拉一扯,自然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撐地,手心被地毯紮得有點疼。腦袋一陣恍惚,她直到現在才敢相信,原來對麵的男人就是那個據說讓黑白繞道,令神鬼變色的齊振紳。
接下來的過程倒是和姚許辛想象的相差不大。
都不需要齊振紳的任何示意,下麵的人就都知道需要怎麼做。他們可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穿著皮鞋的腳在姚許辛肚子上踢上幾腳,不分輕重,能把姚許辛的五髒六腑都踢移位。腳往她肩頭上一踩,她連疼的感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清晰地聽到自己骨骼錯位的聲音。他們像捏一件破布一樣狠狠捏姚許辛臉頰,指甲掐進她的肉裏,鮮血順著貼在臉上的頭發往下淌。
姚許辛從被人找上門開始就已經有了覺悟。她被人帶進這個房間就沒打算活得好好地走出去,所以從頭到尾也不反抗,隻偶爾疼得哼兩聲。
這些打手出來混了這麼多年就從沒遇到過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打怎麼嚇都死不開口。他們自己倒弄出了一身汗,心裏急,拎著她的頭發,就是一巴掌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