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仁轉了轉,不經意地避開了那抹撩人的憂色,隻問,“你些年,你過得好嗎?”
女人的笑容凝了一秒,迅速綻開,“無所謂好不好。有兒有女,丈夫事業也做得不錯,不用像當年那樣東逃西奔,有份安穩妥當,女人……求的其實很簡單。”
話落時,那雙如蝴蝶羽翼般精翹的睫羽,緩緩下垂,掩去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淡淡怨色。
不過這份落寞很快被掃掉,女人再抬頭時,笑容又恢複貴婦特有的端雅大方,每一分,都控製得恰到好處。
想必,這份上流社會的儀表儀態,花費了不少時間修煉,的確非常精確到位。
男人眼中那始終蘊著的一抹懵懂,也漸漸褪去,遂道,“的確,這麼多年,我似乎現在才知道,女人求的其實很簡單。”
深邃的目光忽然變得綿長而輕柔,似一汪冰潭,終於化成一池秋水,然而女人怔愣抬頭凝望過去時,那雙瞳仁轉到了窗外,映著一路的車影霓虹,幽幽不知落在何處。
“梓勳,你已經……”女人突然一壓眉,改口問道,“你現在不在聯邦了麼?怎麼會到下獵戶的黑市來?”
“做生意。”
海盜也是一門相當有曆史的職業,其過程和回報,皆是非常有挑戰性。
男人想到此,唇角斜斜一勾,俊美容顏仿佛春風化雨一般,冰冷不再,透露出一抹邪異,徒地變幻了冷銳沉靜的氣質,讓人心神一顫。
女人不禁心神又是一蕩,笑道,“做什麼生意?”
男人的笑痕加深,墨瞳中忽閃過一道紫芒,恍若驚雷般落進女人心中,便聽他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海盜。”
他沒有再研判女人的震驚,手腕上傳來震動,低頭一看,焦色再次浮上眼底眉梢。
“梓勳,你怎麼會也……”
“抱歉,我還有急事。若有機會,再敘。”
不待女人再說什麼,他起身迅速離開,徒留一抹淡淡檸檬香,隨著他離去的背景,漸冷漸遠。
女人看著男人被一大群保鏢憲兵簇擁離開,心下多生一分異恙,也迅速離開了咖啡廳,隻是轉去的方向與男人正好相反。
韓業一腳踢開大皮銅門,走了進去。
他每踏出一步,似乎都有千金重般,一頭滑潤如緞的黑發,此刻無風自動,根根掬滿光華,泛動著異恙的淡紫流光,托著一張絕美無雙的容顏,妖冶逼人。
一路上,天階的黑執事,甚至聞訊趕來的龍一舟,都攔他不住。
他如入無人之鏡般撞進那間被重重防衛的豪華大臥室,驚得床上一雙鴛鴦怔然失色。
“韓業,你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