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明出來卻半路又蹦回去的趙越,他身後還跟著一口棺材似地大箱子,被幾個憲兵抬著,急急從石階上跑了下來。
當他的紅眼珠子掃到歐迦楠那身影時,嗚嗚地迅速運轉了幾下,又發出一聲尖叫,“天哪地哪神啊,感謝您,我居然碰上兩個稀世珍寶啊啊啊啊,不活了不活了!”他一陣地手舞足蹈,催促左右士兵,“快快快,追上我的寶貝兒們去,再晚了,就隻剩下一個了。”
風揚直翻白眼,將雲玨交給副官送上了穿梭艇,有些擔憂地走到杜梓勳身邊。
哪知還未靠近,白發男人突然大步走向趙越,一把扛起他,就往穿梭艇走去。
同時下令,“立即回旗艦,通知醫務室清員,內外三重警備,不準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喂喂,你幹嘛,放我下來啊!”
男人眼神一厲,看向趙越,“你必須保證給我治好她,否則……”
趙越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身上,居然能散出那樣可怕壓抑瘋狂暴虐的氣勢,可這一切都出現在他眼前這個正挾著他上艇的白發男人身上。
“否……否則怎樣?”
“否則,我就毀了這個工廠,這些毒品,你那些該死的小畜牲——這顆該死的星球!”
“啊?”
男人眼底的紅光鷙亮,驚得趙越幾百年都沒有害怕過的人造心髒,都咯啦咯啦地胡亂跳起來。
那個時候,趙越就有預感,要是那女人死了,這男人大概也瘋掉了。
在幾個月後,這位瘋狂暴虐的男人為了尋找那個逃跑的小女人,掀起的那一次次血腥征伐,真正應念了他今日的猜想。
楚煜的房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醫務室動靜那麼大?”
“我也不知道。處理好雲玨後,我才出來,隻看到……”風揚吞了下喉節,雙眉沉壓,“博物館外的監視資料已經被取回來,我還沒來得及看,大哥叫我親自守在那兒。”
文件打開,兩人的視線隨著那畫麵裏的人物,寸寸緊縮,投在兩張俊逸的麵容上,漸漸籠上一層濃重的陰霾。
還未放完,楚煜就說,“看這情況,恐怕你得準備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風揚心裏還在為畫麵上的那一條串血跡糾結著。
“記憶清洗器。”
空蕩蕩的走廊上,隻有兩個出色的男人。
穿著夾克的男人抱著頭,坐在椅子上。一身筆挺軍服的白發男人,直挺挺地站在可觀手術室的玻璃窗前,一動不動地看著裏麵的情況。
牆上的時鍾,走過一圈又一圈。
期間也有人進進出出,都是跟白發男人耳語幾句,便立即被男人揮了出去。
而夾克衫的男人每一次抬頭看玻璃窗裏的情形,都會忍不住捏緊拳頭,哢啦哢啦的關節響,成為兩人之間唯一的聲音。然後,他繼續埋下頭,一遍遍地用雙掌洗刷過麵容,低沉的抽息聲,久久不停。
沒有抬頭再看白發男人一眼,隻要手術燈還亮著,沒有傳出徹底平安的消息,這空蕩蕩的走廊裏,隻有壓抑,窒息,沉悶,和發泄不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