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起浴血殺場,曾經一起笑看生死,曾經誓言不離不棄,都已經成了曾經。
低垂的麵容,劇烈地抽搐著,壓抑的沉痛,無人得見。
“不要——”
終於吼出聲,她睜開了眼,眼下一片溫漉。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還沒有看清一切,被扯進了一副壯碩的胸膛。
她禁不住脫口而出,“迦楠,不要……為了我跟他做對,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咳,他心裏更難過,迦楠,我求求……咳……”
“別說了,先喝水。”
那聲音一傳進耳裏,她心頭一炸,猛地抬頭,即對上一雙深黑的眸,望不到底,仿佛兩潭巨大的黑洞,要把人瞬間吸了去。
身體反射地用力推出去,他沒有使太多力氣禁錮她,她睜大了眼睛,一下縮到床角。
水杯被打落,濕了床角,那漫延無邊的痕跡,就像他對她的恐懼一樣,迅速得教人根本招架不住,已泛濫成災。
小小的身體不住地瑟縮顫抖著,深深的排斥,讓他捏緊了五指,卻動彈不得。
他看著她,很久,一動不動。
她縮著蜷著,好像把自己縮小到沒人看得到似地。
他剛抬起手,她沒看他,身子卻又是一抖,仿佛空氣告訴了她一切的動向,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如地震山搖地,讓她透出極大的不安。
他試了那麼幾次,驚愕之下,隻剩下沉沉的無奈。
最後,他把水放在床邊,將餐車推近,說,“你從昨天睡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不能光靠營養劑。”
見她不動,他咬牙狠下心,“要我親自動手喂?”
她一顫,終於抬起頭,但在看到他的臉一眼,就迅速移開,跟見鬼似地一副表情。
“我還要參加授勳儀式,等我回來要是你還沒把這些東西解決掉的話……”
他站起身,她眼角偷瞄才發現他已經換了一身雪白的軍裝,比之前那件白色提督服,更加華貴精致,所有的鈕扣似乎都是用鑽石雕鑿的飛鷹圖案,黑色的披風上,一隻展翅翱翔的銀鷹栩栩如生。
他拿起帽托架上的白色寬沿帽,正中心一枚璀璨奪目,由數顆鑽石鑲嵌成的銀鷹軍徽,在一圈黯金的絛絮拱托下,弈弈生輝,華貴十足。
比起帝國製的皇親貴族,這身行頭也不遑多讓,穿在俊美男人的身上,更顯得尊貴逼人,加上他天生的那股由內至外的優雅氣質,走在場上,就算沒人知道身份,也會以為這是哪國的皇戚,而很難聯想到他就是眾多勢力忌憚不矣的白發軍神。
她不敢多瞧,身子一點點往餐車處挪,卻又怕他突然殺回來,對她做個啥。
為什麼他又把她帶回他的艙室?
他戴好了帽子,回頭看她終於有一點兒變化,雖然細微得叫人不耐,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她總算鬆了口氣,爬向餐車,看到上麵盛著一碗菌湯,聞到那味道,食欲立即跑了出來。
剛喝了幾口湯,艙門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