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舉著血淋淋的手腕,用那根從身體裏拉出的白色管子開救生艙門時,旁邊等待的幾人起了爭執。
美婦安娜抱手看著一切,眉目冷嘲,“韓參謀,你確定這樣能推進我們的計劃?”
韓業被郝父扶著,口氣更加冷硬而不容違逆,“你的責任是配合上級完成任務,不是對上級提疑置問。”
安娜甩開手,憤怒地走上前,“韓業,別以為這裏就真是你說了算。要完成任務,根本不用這樣一次次激怒那個男人,你這根本就是……”妒嫉成狂!
即被韓業打斷,“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跟著我逃出來。都到這裏才來指摘上司,也一樣脫不了同流合汙的嫌疑。”事發後才來叫囂,無疑是賊喊捉賊,這種無聊的用心他會看不出來麼!
“你……你胡說八道。”
“唉,兩位,現在還不是爭吵這個……”
“如果你不滿,大可以寫進你的任務報告裏。我等著!”隻要你有本事,能活著回得去的話!
男人輕佻一笑,安娜本來的理直氣壯,瞬間泄了一半。即使男人的身體,殘缺不全,隻用一隻腳站著,一路行來都是靠中年男人背著來的,可她也很清楚,不能去亂踩男人的底線,他們四人的性命是拴在一起的,不到萬不得矣,都不能撕破臉。
“韓參謀,您看這樣……真的好麼?我怕……”郝父問得很委婉。
韓業看著未來已經將逃生艙啟動,回道,“你們大可不用擔心,即時隻用說是被我和未來帶出來的。郝父郝母本就是貪生怕死的人,他再怎麼氣,隻要你們見利忘義,充分發揮一下,相信看在未來的麵子上,不會對你們怎麼樣。”
郝父點了點頭,看了安娜一眼,後者冷哼一聲轉過頭。
這時候,逃生艙已經彈出了三個,第四個正在開啟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韓業朝未來輕喚,“丫頭,到哥哥這裏來。”
女人立即收回了腕間的白色管子,鮮血的迅速流失,傷口一再被劃斷,使得她小小的臉蛋,蒼白得可怕,似乎幾日便瘦出了深眼窩。
他伸出兩隻沒有手的手臂,將她圈進了懷裏。
她被困住時,越過他的肩頭,目光落在突然被打開的艙門上。
白發男人一身筆挺俊帥的深藍色軍服,身後的披風輕輕蕩下,他捂著嘴咳嗽了一聲,抬眸時,剛好接上她的眼,那裏厲色深重,帶著強烈的控訴,殺氣騰騰地逼來。
前一刻,還為那光禿禿的手臂,心隱隱作痛,這一刻,她隻想逃,可是圈著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她根本掙脫不了。
看著那深邃的眼瞳,重重一縮,腦子也似被什麼東西用力剖開了,意識如潮般,迅速回流到身體裏。
耳邊傳來幽沉的聲音,“丫頭,你要好好看看這個男人的真麵目,好好記住。”
她望進他的眼,唇瓣一抖,脫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