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以足夠坦然地和望著葉昊和薛怡姐離開這座城市,可我依舊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
比如,他們是不是走得太過匆忙些了?
葉昊之前還說至少要等到電影首映禮之後才會啟程的,沒想到現在竟然匆匆忙忙地直接撂下那一大灘事情給別人自己去逍遙快活了。
這麼形容似乎有些不妥當,大意如此就是了。
我一直以為葉昊不會就這樣拋下自己的心血離開,如今看來確實是發自心底地想要跟這座城市說句再也不見吧,回憶什麼的,在登機的那一刻統統拋棄在原點,開始嶄新的未來的生活。
挺好的,這個樣子。
也是種無法奢求的幸福。
發散很久的思緒是在聽到一陣很熟悉的輕咳聲後逐漸被拉回的,我眯眼朝著那個方向望去,依稀能瞧見那人的輪廓,在我處於晃神空檔的時候,他喚了聲我的名字。
秦絮。
一如既往。
但確實是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了。
說實話,還是有幾分想念的。
他大概是知道我在這裏的,所以見到我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詫的神采,不過目標也確實不是我——他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我身上,而是以我為圓心張望了一圈。
最後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這才又輕輕叫我一聲,“葉昊和蘇茗呢?”
我下意識的哦了一聲,也沒有管他那有些耐人尋味的表情,心說原來是過來送機的啊。貌似還是匆忙趕過來的模樣,這個距離我能看到他額間不斷滲出的汗水。
就說嘛,哪怕是找我有事情也沒有跑到機場堵我的必要。
果然還是我自作多情,還有什麼來著,哦對,自我感覺過於良好。
不過我之前倒是沒有考慮到方嶼會有過來送機這樣的舉動,畢竟他和葉昊的交情在我看來隻是單純的戰友情,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但是私下裏又不會有太多交集的那種。
是那種最奇妙的情感。
雖然隻是我覺得,在我看來而已。
可如果真要論關係深厚的話,方嶼私交最好的應該是蘇浥塵吧?從他許多次提到蘇浥塵的評價來看,蘇浥塵大概算是在他的交際圈裏最為敬佩和看重的人了。
得到類似高度評價的人叫做白是珩,現在大約已經被擊沉在大明湖畔了……
在高雅姐決然的離開之後蘇浥塵說不定也沉到湖底和白是珩作伴去了……
然後再鬥個你死我活。
但是話說回來,蘇浥塵sally姐以及蘇家的任何一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送機,這未免也太過不合適一點了吧?就算葉昊沒有心情麵對薛怡姐的父母,蘇浥塵和他還算是朋友吧,連方嶼都到場了,嗯,雖然遲到的時間有點長,可至少還是有份心意的。
哪怕蘇浥塵再怎麼不認可不同意這門見鬼的婚事,好歹也要稍微露個麵說些什麼吧。
畢竟他和葉昊在很多程度上都是處於同一陣線的,許多事情他們都能打成令人瞠目結舌的一致。
大約是見我沉默過久,方嶼實在是忍不住又重複了遍之前的問題,關於葉昊和薛怡姐人在哪裏的問題。
有問必答在某種方麵算是種美德,至少現在我還是保有這種美德的。雖然依舊不知道以何種態度來麵對眼前這個男人,在他看顧下我隨意朝著機場落地窗外指了指,“他們剛剛登機不久,你遲到了一會兒。”
遲到一會兒是很委婉的說法,其實可不止是短短的一會兒了。
而且沒見過來送人還會遲到這麼久的。
航班明明還延誤了有十幾分鍾左右……
“不走運。”
方嶼近乎無聲的感慨道,看起來好像真的有在懊惱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無意識地一抓,留下淡淡的紅痕來,讓我甚至有想要幫他輕揉下的衝動。
多麼可笑。
分開之後反而在意的更深了。
果然是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嗎?
那我失去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又是對我關於什麼方麵的懲罰呢?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身邊站的那人忽然開口了。
“不要怕,我不會離開你的。”
溫柔堅定的神色,寬厚柔和的手掌。
如果這是在幾個星期前做出的承諾,我也許是會深信不疑的,並且也為之所期待著。
可現在這個時候,在方嶼親口和我提出分手後不久由他口中說出,和笑話也沒有什麼兩樣。
或許他是不希望我因為他和白是珩的商業戰爭受到什麼波及才提出的分手,不過這是個我完全不能接受的理由,尤其是方嶼深知我在意什麼的前提下,他要是再因為這個原因分手的話,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