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泫然欲泣,誰說我這妹子過於冷漠無情的,我撕了他的嘴。雖然神情淡漠,但明擺著是在關心唯一的大姐,我怎能狠心不感動?
可是,可是,我哪裏失常?
視線轉了個彎,拐向懷沙,我的萬事通趕緊清了清嗓子,代為作答。
“宮主平日用飯場麵呈現在大家眼裏都是風卷殘雲狀,恨不得多長幾雙手握筷子,吃著碗裏的瞄著鍋裏的,但剛才明顯心思沒全副投入在桌上,以致引起二小姐懷疑宮主身體不適。”
息濁沒有表態,沉默代表認同,其他人跟著點頭,一副認可狀。
我灰溜溜的,暗忖:她們描述的吃相實在不雅觀,以後要收斂收斂,畢竟做好賢妻良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同時還要端得上飯桌才行。
反省良久,恍然大悟,用力捶了下腦袋,怎麼搞的,總是把關鍵問題給忽略了,連忙澄清。
“我沒病,隻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哎呀,你們不會明白的。”我決定把今天的豔遇先在心裏藏幾天,自己細細品嚐一翻甜個夠之後再拿出來供大家分享,雖說獨樂樂莫如眾樂樂,但我享受這份突如其來悸動,快樂說出去不知會不會輕了斤兩,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的確沒有人明白,眾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接幾輪,便無人再注意我的不對勁,息濁也捧好飯碗,聚精會神地吃自己的飯。
橫掃佳肴,該吃光的一樣也沒落,我拍拍肚子,自認完成使命,飯後茶也顧不得喝,匆忙往自己的小窩跑,戶主知道沒著火,也就隨我去了,隻有懷沙跟在我身後,保持一米遠的距離,以表對我這個宮主的尊重。
我飛進臥房,直撲向書架,左翻右翻,終於找到一個落滿灰塵的本子,那是兩年前自己親手訂的,線走的歪七扭八,原計劃用來抄寫成語自學以應對息濁興起時的突擊考試,可今日,它將要擔負更重大的任務。
抖抖上麵的灰塵,我把紙頁小心地攤開,提起筆在裏麵記錄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收獲,一個名字,趙子庭。雖然我的文筆……哎,講故事的水平比鏡麵還平,寫的字在息濁的對比下也顯得慘不忍睹,但我仍然要將與他的邂逅記錄在案,如果有後續那是再好不過的。現在,我不貪圖能夠在《武林誌》上留名,更沒妄想高攀正史,可在我與他的故事裏,我希望自己是唯一的女主角,無論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他名字的旁邊總有我的如影相隨。
我慢慢笑出了聲,仿佛天地間隻有我和他,以及我們即將開始的故事。
其實這沒有什麼,世間情愛就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它究竟發生在何時,怎樣開始。就是莫名其妙地動了心,清楚了心裏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就叫愛。愛上一個人,誌在必得,否則,或超生,或完蛋。這就是我認為的真諦,愛的真諦。我雖然有那麼一丁點笨笨的,但在這個問題上是相當早熟的。
飽含墨汁的毛筆輕輕落在紙上,勾勒出我的情竇初開,與堅信的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