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電話鈴響個不停,嶽寧揉著疼痛的腦袋,抓過電話。
“喂,誰呀?喂?”
“請找,一下,嶽寧小姐?”一男子的聲音。
“我就是,哪位?”
“我是顏伯嘉。”
顏伯嘉的電話讓嶽寧更頭痛,她從電話裏就可以聞到顏伯嘉的滿身酒味。她呻吟,這個世界是怎麼啦,人們總喜歡把酒廠當成自家開的,昨天為了安慰一個因失戀而喝了個一醉方休的朋友,她睡眠不足兩個小時。今天,顏伯嘉幹嘛喝醉,喝醉也罷,幹嘛還要找她,找她也罷,幹嘛不挑一個她不生病的時候。顧不上抱怨顧不上思考他怎麼會有她的電話號碼了,昏頭昏腦地穿好衣服,來到市中心一家叫做“莎啦啦”的迪吧。
當她掠過一身大紅的迎賓女郎時,她差點一個跟鬥。迎賓小姐扶住她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走了進去。現在還不是迪吧活躍的時間,空蕩蕩的大廳,偌大的舞台顯得非常突兀。嶽寧在一個角落找到顏伯嘉,準確地說是在酒瓶堆裏找到他的。桌子上,空酒瓶標準身材比美似的紮堆在一塊。
顏伯嘉抱著一個酒瓶,眯著眼睛找焦距,他還認識嶽寧,他還衝著她笑。
嶽寧想拿掉他的酒瓶,可惜力不從心。她趴在桌子上,問,“顏伯嘉,你為什麼喝那麼多酒,你也失戀了嗎?”
“失戀,笑話,喜歡我顏伯嘉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怎麼會失戀?”顏伯嘉將酒瓶一揮,酒從瓶口跑出來,如破碎的五彩玻璃甩出一串繽紛的明媚。
“嶽寧,你也喜歡我吧!”顏伯嘉賊賊地笑起來。
“你也太自戀了!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你,得了吧?”
“對,所有女人都喜歡我,所有女人,所有女人!”他揮舞著酒瓶,像那是他的旗幟。
“可是啊,”顏伯嘉開始哭了起來,“她就是不回到我身邊,她還是要守著那個她認為她愛著的男人,不顧尊嚴不顧名譽,哪怕不合法哪怕天天吵架,哪怕我等了她這麼多年……這是為什麼?我等了她這麼多年。”
嶽寧傻眼了,她有辦法對付哭泣的男孩,但沒對付過哭泣的男人,更不用說眼前這個放聲大哭的男人。她覺得她也想哭了。
她覺得自己聽到自己不該聽到的事了,“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呀。”她隻能這樣說。
“苦衷,我願意接受子豪,我會把子豪當親兒子一樣疼,我願意接受她的過去,我臉皮夠厚的了吧!我,厚著臉皮常常往陳家跑,還不是為了她,可是,她仍不願放棄啊。你們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我真搞不懂。她以前是多麼純潔,多麼的清高,可現在呢,她說她愛他,可是他不會放棄王雲芳啊。姓陳的老東西想大小通吃。她受了多少委屈。我說不可能了,擺在麵前的事情了,可她說她要把這一切變為可能……”
嶽寧的大腦更亂了,這不是她想聽的事,這不關她的事,聽這些事太累了,她趴在桌子上,她困極了,她想睡覺。顏伯嘉還在訴說,不停地喝酒……迪廳轟轟烈烈的音樂淹沒了她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