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03章 找個兼職(1 / 3)

每個人的成長勢必會麵臨著痛徹心扉、刻骨銘心,哪怕再淺顯一點,也會遍體鱗傷,尚揚仍舊站在滿是發黴味道的樓道裏,他轉過身,望向樓梯那扇玻璃窗,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賓利車緩緩駛過。

從房間裏走出去的那個女人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隻有短短的幾秒鍾接觸,可這幾秒已經足以證明兩者不處於一個世界。

那一頭瀑布般精心滋養的長發、那不知用了多少資金培育出的精致皮膚,那一身華貴雍容的高雅服飾、乃至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香水味兒,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差距二字。

此時的尚揚如老僧入定、內心又在風起雲湧,他靜靜的,一動不動,想著當下安逸的生活,究竟給自己帶了什麼?

是溫水煮青蛙式的自我滿足,還是平淡無奇中的水深火熱。

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熬到了平日裏回家的常規時間,他打開了房門,環顧著趙素仙已經睡下後空蕩蕩的客廳,腦補著母親在與那個女人對話時鏗鏘有力的表情,最後走進屬於自己的房間裏。

躺在床上望著花板。

望了一夜。

第二他走出房間的時候家裏又空無一人,唯有餐桌上早餐的溫熱,證明這個世界還有一點溫暖,既然母親對昨的事隻字不提,尚揚哪怕是再沒有胃口,也必須得把這碗粥喝下。

然後他又一如既往來到水果攤前,機械坐在搖椅上,手中拿著蒲扇,眼睛卻沒像以往那般看著車水馬龍,而是眼神呆滯,目光僵硬中帶著渾濁,一夜的思考仿佛讓他明白了很多,又好似什麼都沒想通。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聖人,更不是好人。

周圍人都他是“壞分子”這是給了個冠冕堂皇的叫法,實質上他曾經就是家長口中最痛恨的壞學生,上學時心情不好隨便找個人揍一頓也有過,人有三急時把別人從茅坑裏拽出來自己舒坦的事兒也沒少幹,再者,他那房間裏睡過的黃花大閨女恐怕比別人聽過的都多,風流在化工廠是出了名的,最後那些女孩不也都被他狠心踹開?

但是。

他從不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麼,如果有人抱著孩子來這是你兒子,尚揚一定會咬牙認下來,因為有些事是為了快活,但有一些就是責任!

關於快活他從不會有一絲懈怠。

關於責任他也從不後退一步。

至於當年母親趙素仙與那個人之間是如何走到一起、如何分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存在,這些問題他一概不想考究,現在心中有的隻是一個字,恨!壓抑在心中又不知該如何爆發的恨。

二十幾年孤兒寡母所承受的壓力沒人能懂,父親這個詞也早已在他腦海中給清除掉,但昨聽到那個女人“他”重傷昏迷,尚揚的想法隻有一個,拿著刀,再去找這個讓自己母親懷孕、並且造成母親獨自將自己撫養長大的始作俑者,給他兩刀,然後再把刀駕到他脖子上問問:你他媽算什麼男人?

可母親怎麼辦?

當一切問題擺在眼前,會讓人無所適從。

尚揚想的入神,已經有幾位顧客詢問西瓜價格沒有得到回應,進而轉身離開。

他毫無察覺。

臨近正午,太陽越來越毒辣,氣溫已經逼近三十度,這是一個很難熬的夏,完全曝曬在烈日之下,就連路過的行人都覺得他有些反常。車來車往,尚揚依舊是老僧入定的發呆,完全沒有理會被曬紅皮膚帶來的灼熱,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遠處,一位穿著黑色背心,腳下踩著劣質拖鞋,下身穿著醬色大褲衩的男子走過來,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體態偏胖,胖子在這種鬼氣裏格外受罪,被熱得齜牙咧嘴,一邊走一邊擦著額頭上流下的汗水,頭發不長,都已經被汗水浸透。

要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尚揚毫無辦法,其中一位就是死活不肯改口,從來都是直呼他大名的陳雨童,另一位就是這位叫丁年的了。

胖子全名丁年,綽號丁三年,自稱丁三郎。

他以前也住在化工廠家屬樓,是與尚揚光屁股一起玩到大,時候丁三年性格懦弱、尚揚被稱為野孩子,這兩個難兄難弟經常一起挨欺負,後來兩人還發明了“抱抱抗揍法”就是抱在一起,把頭埋在對方肩膀上,不管周圍的人怎麼揍,倆人都互相問,你疼不疼,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