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直播平台做起來,我每天裝女人與那些土豪卿卿我我”
“為了把勘探技術研發,我在地方求爺爺告奶奶給方便,甚至給他們跪下過!”
“我不在乎過程,隻想要結果,結果隻是能讓我父母驕傲的說,他們的兒子叫丁小年!”
“可為什麼在不到而立之年,我就活丟了自己,變成王天嘯的女婿,變成王天嬌的丈夫?”
“兄弟,你知道嘛,我也有名字”
他攥緊拳頭拍著自己的胸膛,聲嘶力竭,一字一句道:“我…他…媽…叫…丁…小…年,我差一步揚名立萬,光宗耀祖,最後泯滅於塵埃,我他媽叫丁小年!”
“咣”
他說完,身體向下一砸,趴在石頭上嚎啕痛哭。
尚揚身體一動不動,眼淚不斷向下掉,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是啊,自己親手毀了一個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讓他連名字都不配擁有,隻能被動的扮演在每個人麵前的角色。
自己從最開始就承認一個問題:不如丁小年!
沒有他勤奮、沒有他能吃苦、沒有他能彎的下去腰,從個人性格的各個角度而言,都與他差了一截。
偏偏最後坐在最山峰位置的是自己。
他打開另一瓶酒,沒需要倒在杯裏,直接對準瓶嘴喝了起來。
“寒門再難出貴子!”
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丁小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原生家庭讓他沒辦法選擇,可原生家庭的起步,往往注定了一個人的終點,假如自己沒有仙兒姐的幫襯、沒有尚五爺在永城的地位、沒有尚家這個龐然大物做後盾,如今會在何處?
惠東市李念的爺爺李振乾橫行霸道。
永城的複雜局麵能讓人生生窒息而亡。
北方的白家隻手遮天。
國內王、賈、張三大家族構築的社會成為任何人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個世界上尚家、光陰會兩個龐然大物並立,籠罩了各個行業,各個主體。
自己這一路走來,有幾分幸運、有幾多背景?
丁小年作為一個毫無背景的家夥,能看到光陰會的冰山一角實屬不易,可這,並不應該是任何人的完整人生。
看著丁小年哭著哭著已經昏睡。
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向山坡走去,山風呼嘯而過,吹在臉上如刀子切割,火辣辣的疼,走的距離越來越遠,距離懸崖邊越來越近,緊張的周圍安保全都快速跑過來,驚恐看著。
尚揚抬起手,示意他們不需要過來,自己還沒傻到要跳下去自殺,走到懸崖邊,還有二十公分就要掉下去,眼下餘光空無一物,在懸崖邊遨遊在天地之間的感覺格外淒美。
直到這一刻,他貌似領會到陳語童要讓他見見丁小年的真正含義。
第一層是: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第二層是:打開心扉,無話不談,釋放自己。
而第三層更像是給自己找了一麵鏡子,對比小年死在而立之年以前,自己有是多麼幸運能苟活到今天?
人生在世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丁小年沒有放過自己,他死了。
尚揚要擁抱自己,獲得新生。
他緩緩閉上眼,靜靜感受在懸崖邊的奇妙,而身後,醉倒在石頭上的小年已經發出輕微鼾聲,兩人在荒郊野嶺的樣子,構成一幅生動畫卷。
即使有些淒美,可並不淒涼。
尚揚開始思考:究竟是誰殺了丁小年?是我、是他、是原生家庭、是這個社會的固有形態,還是命運?
又是什麼讓自己活到今天?是奮鬥、是努力,是幸運、是出身?還是命運?
說不清,理不清。
終於睜開眼,這才發現掛在樹林邊的已經是紅彤彤的夕陽,即將潛入地表,轉過頭發現石頭上已經沒有丁小年的蹤影,不知何時消失。
石頭上飄著一張紙條。
尚揚走過去,拿起壓在菜下的紙條,就看上麵寫道:“天冷,凍醒了,酒不錯,帶走了,還有,你也到該成婚的年紀,以前說過當你的伴郎,要抓緊時間,等太久了老子可不伺候…”
尚揚看到紙條,不由笑出來,心情大好,低頭看了看石頭,剩下一瓶被自己喝一口的酒確實被帶走。
“會生活!”
“可讓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