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完全停在門口,司機一腳刹車停住,僵硬道:“老板,前麵有人”
賈逢春一直轉頭看著窗外,思緒早已飄散,聽到司機聲音,緩緩轉過頭,當看到正前方擋在醫院門口,坐在輪椅上的人,眉頭不由皺起。
臉色變的越來越黑、越來越黑,沉默著,久久未語。
正前方坐在輪椅上的人擺擺手,站在輪椅後方、推著輪椅的壯漢邁步向前,把他推到車側麵。
“咚咚咚”
他抬手敲了敲車窗。
賈逢春盯著他走過來,見到敲車窗,緩緩放下。
“賈叔叔,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一個連站起來都費勁的人,為什麼千裏迢迢來到牛城?”
賈逢春牙齒摩的咯吱咯吱直響,已經不能用意外來形容,簡直是覺得驚恐,得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敢來牛城?
冰冷道:“王宇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知道,當然知道,在京城時你沒弄死我,我想啊,賈叔叔年紀大了,心裏有氣不好,再把身體憋壞,就親自過來把臉送給你,讓你打…”
毫無意外,輪椅上的人正是王宇澤,他皮笑肉不笑,話間,又把臉遞過來:“賈叔叔,你快打我,我皮癢了,嗬嗬…”
刹那間,賈逢春雙手牢牢握成拳頭,看他下三濫的樣子,恨不得真打過去。
但…不能動他!
要知道,當初在京城給那兩名槍手下的命令也是隻要王宇澤一人性命,槍手之所以對尚揚開槍,都是在現場的個人想法,與賈逢春的命令無關。
原因很簡單,自己要的是自保,並不是讓整個賈家都顛覆。
現在更簡單,自己要的是引起上麵那些人重視,讓他們出手幹預,弄死尚揚一人,會迫使他們出手,可如果連帶著把王宇澤也弄死,賈家也會隨之覆滅。
人們常:每個人都有價碼,隻要價格開到位,任何人都能交易。
那麼現在就是,賈逢春很清楚,賈家能保全,是因為價碼足夠拚死尚揚,但賈家的重量不足以讓他們兩個人都陪葬。
平衡,任何時候都要講究平衡,即使再微妙,也必須平衡!
“打不打,我都等著急了呢,快,快點…”王宇澤把臉一伸,險些從車窗玻璃伸進來。
賈逢春深吸一口氣,不忍則亂大謀!
深沉反問道:“你以為懶得住我?”
“可以試試”王宇澤嗤笑著抬起雙手,牢牢抓在車窗玻璃上,粗俗道:“反正我就這麼抓著,你車敢動一步,我就倒,碰瓷知道麼?我就要訛你,然後再打電話報警,賈叔叔,你猜在你經營根深蒂固的牛城,有沒有人願意為你抗住,我報警的風險?”
“我就有人要殺我,要在醫院門口殺我,你猜他們多長時間能出現?”
王宇澤著著,臉上陰翳的表情漸漸浮現,別看臉上表情輕鬆,實則內心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要知道,剛剛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截肢!
要不是在腿上鑲嵌了二十一顆鋼釘,今生站起來無望!
即使這樣,以後刮風下雨陰,都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
他恨賈逢春,獨一無二的恨。
賈逢春盯著他,知道他的很有道理,如果王宇澤報警,沒有任何人敢遲疑,尚揚死在牛城就是對整個係統的抹黑,再加上王宇澤報警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營救,會有一大批人付出後半生的代價。
“何必呢,事情已經結束了,你要知道,你很有可能是最終獲利者,這麼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一直閉眼的尚揚緩緩睜眼,淡淡道:“我救了他一命,他也得救我一命,這是交易…”
“不不不,不是交易”
王宇澤還沒等賈逢春話,直接否認,盯著賈逢春道:“我來這裏不是因為他,是因為你!”
“我?”
“對,因為你!”
王宇澤雙眼通紅,有些控製不住火氣,瘋狂道:“就是看你不舒服,就是看你惡心人,我就是要給你找麻煩,怎麼樣?是不是想揍我?還想開槍?”
“賈逢春,告訴你一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一字一句道:“我…丟…你…老…母!”
“咳…呸!”
完,一口唾沫吐到賈逢春臉上,準確無誤,掛在眼皮,緩緩向下流。
“嘩啦啦…”
身後的車門同時打開,十八名護衛隊成員同時下車。
“唰…”
坐在車裏的尚揚從口袋裏拿出煙,把煙拿出來,剩下煙盒遞過去:“沒有紙,用這個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