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馮玄因,已經重新回到辦公室之中,她以為尚揚還無法聯係,所以直接把電話打到李龍手機上,聽這邊傳出的居然是尚揚是聲音,登時一愣。
隨後道:“什麼時候回來?”
尚揚聽到聲音,嘴角不由的顫了顫,不難聽出那聲音已經啞了,沒有往日的成熟知性、居高臨下,反倒是蘊含深深無奈的蒼涼。
即使沒看到人,也能想象得到,馮姐一定焦頭爛額、花容不在。
“還沒定,可能明,也可能等一段時間…”尚揚緩緩回應。
“新門方麵怎麼?”馮玄因沒心思卿卿我我,問什麼都是一針見血。
因為現在她也認為,尚揚是過去融資。
“無果”尚揚簡潔回了兩個字。
馮玄因頓了頓:“米國呢?”
她指的是陳語童,那個丫頭背後代表著尚垠,也正是處於這個原因,雁棲湖山頂別墅的主臥,隻能是陳語童的,畢竟,那是尚垠點頭的女孩…
國內發生這麼大的事,米國一定知道,或許他們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無果”尚揚還是兩個字,加太多修飾語,毫無意義。
馮玄因又聽到這兩個字,緩緩向後靠,抬起頭盯著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臉上又有幾縷愁容浮現,米國的勢力是最大依靠,也是在當下情況下,唯一能逆風翻盤的依靠,可現在沒有音訊…
“也就是,我們目前沒有任何對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被蠶食殆盡?”
“還有伽達”尚揚道:“如果伽達沒有與米蘭德家族達成協議,他們不會放棄華夏市場,相比較與其他方合作而言,對我方的投入巨大,他們沒有轉頭選擇其他人的理由”
馮玄因聞言,眼角突然濕潤了。
她與尚揚一樣,很不喜歡這種把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身入浮漂,無依無靠。
艱難問道:“如果他們達成協議,我們是不是就完敗了?”
“對!”尚揚簡潔回應。
馮玄因心裏咯噔一聲,很不甘心,關於這點他又與李龍一樣,認為每次尚揚都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就是選之子,絕對不可能失敗,即使他親口回答,也是假的。
因為他必須得給自己留後路!
問道:“你還有後路對不對?即使伽達與米蘭德家族達成協議,你也有辦法能扭轉乾坤,對不對?”
尚揚很清楚,馮姐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在某些時刻,理性到令人害怕,她之所以這麼問,一定是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不想傷害她,可又沒辦法給出虛無縹緲的回應。
回道:“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辦法,任何陰謀,在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
王宇澤和賈太平有多淡定?
在看到齊似雪大張旗鼓吞並張家產業,仍然能按兵不動。
他們是看到米蘭德家族加入,這才動手,而他們敢動手,勢必有把握。
並且這種把握還是在尚揚所有招數都對的前提下!
“嗬嗬…”
馮玄因忽然笑出聲,昂起頭,讓眼角的淚花重新倒流回去,緩緩道:“那就讓我們等結果…”
“好”
兩人完,掛斷電話。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他們在等結果,所有人都在等結果。
京城的王家雖暫時度過難關,可身為家族的王宇澤,心裏仍然覺得忐忑不安,具體是哪裏不對不上,但這種預感很強烈也很濃烈。
坐在書房裏,一支接一支的吸煙,盯著電話。
等結果…
牛城的賈逢春重新趕往公司,回到他足有一百二十個平方,內部所有物件總價能在牛城買一棟樓七層住宅樓的辦公室裏,坐在牛皮的辦公椅上,盯著電話。
等結果…
南方的齊家大院,燈火通明。
齊守恒站在湖邊的涼亭裏,石椅桌上擺放馭寶閣的狼毫筆、曹二閣的墨香墨、紫芳齋的上等宣紙以及湧向興的硯台,卻怎麼也寫不出一首古人佳作。
因為麵前。
齊似雪來回踱步。
也在等待著。
除了幾方參與直麵戰場的大勢力之外,還有數不盡的人在觀望,比如北方白家、新門眾人、張家殘餘以及南方商會等等等等…
大家都在知道。
尚揚的兩次錯誤決定,成為新尚氏國際陣營的致命要害,而這兩處要害被三方聯盟準確抓住,當下作為主要支撐的伽達一旦撤出,尚揚會立刻從巨人變成矮子,即使伽達不撤出戰場,尚揚也是強弩之末。
所以,大家等待的結果並不是尚揚能否逆風翻盤,而是看他什麼時候徹底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