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你師傅讓你來報恩的?”
李龍把手裏的煙頭扔掉,用腳踩滅,搖頭道:“不是,師傅是個僧人,講究緣分、因果、輪回,這輩子欠的情下輩子做牛做馬,他是僧人,我不是,總覺得欠人的心裏不舒服,師傅的事就是我的,所以就來找他們,沒找到你母親,但你父親人盡皆知,根據師傅所的,眉骨圓起、壯冠虯髯、帝王之相,不難確定”
“本想著當年一碗清湯麵,保他三年大難不死,誰成想他身邊有個人,功夫還不弱,是幾十年的練家子,我的心盡到了就夠了,準備走的時候,讓我來這裏保你,總之都是還情,就來了…”
他的輕鬆,尚揚聽得並不輕鬆。
手中已經暗暗攥起拳頭,內心又在風起雲湧。
“你父親人盡皆知”
“眉骨圓起、壯冠虯髯、帝王之相”
“師傅走了之後來報恩”
為什麼人盡皆知,偏偏自己不知道?
為什麼他能讓人來,而自己從未出現過?
他可以不認自己,自己也可以不認他,但為他生孩子,受了二十幾年罪的趙素仙呢?眼睜睜看著一個黃花大閨女飽受風雨摧殘、受家人淩辱,變成今這樣,卻裝作視而不見?
李龍也知道他心裏變化,沒出聲,有些話能、有些話最好不、有些故事需要自己發掘,通過外人之口毫無意義。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他的行事準則,卻不是所有問題基準。
“所以,你在我身邊已經幾年?”
如果沒記錯,他師傅是幾年前圓寂,圓寂之後下的山來報恩,已經幾年十年。
“不是!”
李龍再次搖搖頭,視線透過尚揚,看向前方:“事情分個輕重緩急,其實我也很納悶聽了這麼多年的經聲佛號,居然一點佛氣兒沒沾到,不講究來世因果,更崇尚不虧不欠”
“下山之後的第一件事是給師父報仇,當年那個女人身邊男人的仇,女人已經離世了,男人還建在,也一百多歲,整坐在輪椅上,要不是用鈔票供著,早就哏屁了,這樣的人沒辦法動,就得換另一種方法,他有幾房老婆,可年紀都太大了點,閨女年紀也大,最後隻能瞄到他孫女身上,父債子償,爺爺的債孫女…”
他著著,突然停住。
一方麵確實是別的太久,找不到話的人。
另一方麵終於被發現,也不用躲躲閃閃。
話的多了,言多必失,剩下的沒有必要告訴尚揚。
找孫女/幹什麼?
應該是不能揍女人一頓。
尚揚把所有線索在腦中重新過濾一遍,想出李龍不可能透漏出所有信息,問他那個男人是誰?怎麼能聯係上?
沒有必要。
因為兩人今才算是正式見麵,談不上誰信任誰,都問出來,他再把這個信息反饋給那個男人,很有可能適得其反,再者丁年去省會已經有一段時間,隻要他出馬一定能查出來,隻是再多幾等待而已。
況且所有的問題與李龍不發生關係,沒有繼續追問的必要。
點點頭道:“還能在我身邊做多久?”
自己給周騰雲當司機兼保鏢,身邊反倒有個暗中守衛,怎麼聽怎麼覺得滑稽。
“不知道!”
“以前還想著還三年的情,可中間出了點插曲,可能明就走,也可能再停兩年”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能保你大難不死,但不會為你披荊斬棘…”
大家都是成年人,報恩純屬自願行為,與尚揚,乃至與那個人之間也不存在從屬關係,沒有辦法強迫他做任何事。
這點都懂。
尚揚瞟了眼遠方並排倒在地上的兩人,與現在一樣,他隻會把這兩人製服,而不是傷害。
“走吧…”
李龍覺得沒有必要在耽誤,準備離開。
“等等!”
尚揚突然開口,其實對“那個人讓李龍來”有些反感,可又想想,當年給他師傅一碗清湯麵的還有趙素仙,也就心安理得了,見他停住腳步。
重重道:“你有多能打?能打幾個先生?”
在認知中,先生已經登峰造極,能從容麵對先生、拿戰刀的博士的夾擊,何止恐怖二字?他需要一個標準來衡量。
李龍沉默幾秒,沒回應,而是緩緩抬起手,豎起一根手指。
尚揚詫異道:“一個?”
他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無語,正色道:“一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