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以後,我和遠山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他總是在我身邊靜靜的聽我傾訴著苦惱,聽我那些既想念又抱怨逸晨的嘮叨,然後適時的給予安慰和鼓勵。在我的心目中遠山始終是一個情緒波動不大的人,他安靜、理性。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了一件什麼事而緊張激動的失去理智,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並不了解他。

我是個生活極其沒有規律的人,晚上總是到半夜才睡,早上總要到很晚才肯起,於是把時間算得精準無比,連一秒鍾都不願意浪費,把早餐什麼的時間統統節省下來用來睡覺。

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樣睡到很晚才起來,早飯沒吃就衝到了公司。本來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我的胃竟然難受了一天。

等到下班的時候,外麵下起了不小的雨,我站在公司門口的車站想打車回家,可是卻見鬼的一輛空車也沒有,我的胃越來越疼,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很難支撐的起越來越沉重的身體,我靠在車站的燈箱廣告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遠山打電話,我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回家,隻覺得當時的腦子裏隻有遠山的名字。

當我看到遠山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遠山顯得很激動,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一臉的傻笑。

“你醒了啊,你男朋友好緊張你呢,剛才把你送來醫院的時候,他在走廊裏大喊,讓醫生一定要救救你,你有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幸福哦。”旁邊的護士湊了過來,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著坐在床邊的遠山眼眶通紅,身上濕答答的狼狽摸樣,心裏一陣愧疚,眼眶也就跟著紅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遠山,他幾乎失去了平日裏所有的冷靜,而這竟然是為了我。

醫生說我是胃出血,出院後我就回父母家修養了,媽媽每天在我麵前嘮叨,說什麼都是我自己任性,不好好的照顧自己,每天都是那麼幾句話,聽得我都能倒背如流。

遠山每天都來看我,這讓我很高興,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媽媽才能停止她的嘮叨,讓我獲得暫時的安靜。而媽媽也很喜歡遠山,她曾偷偷的暗示過我,想把我們撮合成一對,可是我卻始終沒有同意,因為我知道我忘不了逸晨,也忘不了那個我對“流星”許過的心願。

一個月後,我終於脫離了媽媽的“魔掌”,搬回了自己的小窩,那天遠山來幫我一起打掃衛生,他叮囑我以後要記得每天吃早飯,不要再生活不規律什麼什麼的,哩哩啦啦說了一大堆。我笑話他越來越像我媽了,可是心裏卻暖暖的,全部是想哭的感動。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準備出去吃早餐。可當我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口有個保溫杯,底下還壓了個字條,上麵寫著:記得要吃了早餐才能去上班啊。是遠山,他那麼細心,想的那麼周到,我抱著保溫杯,聞到了從裏麵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氣,呆住了。

從那以後,我的小窩門口天天有個保溫杯,從不間斷,我也從一開始的感激變成了習慣,每天總是早早的睡覺,早早的起來,就怕錯過了這樣美味的早餐。就在這樣的習慣中我漸漸的從失去逸晨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我的生活又變的光鮮亮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