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董傲霜連叫多聲,也不見大夫人停下腳步,氣的火冒三丈,不停的踱來踱去。
三夫人覺得自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便虛寒幾句,回自己的院子了。二夫人一直陪著董傲霜,她們娘倆的對話可想而知,除了陰謀就是算計。
這時傲香和春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閨苑,‘溢香苑’。這裏原來叫‘逸蘭園’,董傲香住進來以後改名為‘溢香苑’。
滿園牡丹花爭先綻放,姹紫嫣紅。百靈鳥高空鳴唱,蝴蝶翩翩起舞與花兒纏綿嬉戲,仿佛它們才是永遠的相互。穿過花叢中的石子小道,一塊石碑和一座涼亭映入眼簾,石碑上刻著兩個字‘綠湖’。
董傲香凝神疑思,據她聽說的慕容二公子應該是常住‘月滿樓’,更是以樓為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醉香樓’呢?這不可能啊!
春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董傲香的思考。“小姐,你該不會真的嫁給慕容二公子吧?你和葉公子的約定明年就到了,到時他就會來接你,你們就可以相守終生了。”在外春香是董傲香的丫鬟,在內她們情同姐妹。
董傲香抿唇微笑,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羞豔純美。粉紅羅衫隨行搖擺,袖口牡丹刺繡,活靈動人。微風襲來,秀發隨風飄舞。一朵與袖口相應的粉色牡丹頭花如火焰般灼熱嬌豔,熱情洋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豈能說換就換,放心吧,爹不會如此糊塗的。”
想起府裏有倆個不擇不扣的禍害,她就替董傲香不寒而栗。道:“大小姐和二夫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們可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咱們還是提防著點兒好。”聲音清脆堅定,一副保駕護航的架勢。
董傲香臉色暗淡下來,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們不過是棋子罷了。春香,你了解,我是不會反對爹的任何決定的。師父臨終時告訴我,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圖報,不可忘恩負義。”董傲香手指花海,又說:“你看,蝴蝶和花兒就像沒有名份的夫妻,相守也很短暫,但它們卻詮釋出了五彩繽紛的快樂!”
春香不解,疑惑的說:“我知道你一直想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這麼多年你從未反駁過老爺。就像上次劉大人上門提親,幸虧老爺沒相中他兒子,否則你就真嫁過去了。報恩應該,但小姐你這就有點太專牛角尖了。大小姐欺負你,你忍著。二夫人毆打你,你也忍著。詩詞歌賦你也是樣樣學的精到骨髓中,生怕老爺失望,難道這些還不夠報答嗎?剛剛大小姐說你勾引大少爺,明明前天你整天呆在府裏。她就是看你平時忍氣吞聲好欺負,所以才敢血口噴人。”春香越說越氣憤,更為往日的種種憤憤不平。
董傲香很感動,感激的看一眼春香,苦澀的笑了笑,說:“那你要我怎樣?去解釋?恐怕除了三夫人沒人相信。與其越描越黑,還不如無聲無息。董家二小姐和青樓女子,這兩者身份的差距可想而知,所以在董家我沒有自滿和抱怨的權利。”董傲香說的悲涼徹骨。
春香知道董傲香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所以停止了爭論。
微風拂過,清清涼涼。劃過臉麵,蕩過心田。令人清神氣爽,心曠神怡。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目不轉睛的望向遠方。那目光悠遠悠長,仿佛是等待命運光臨的信徒。
夜。月明高照,晚風徐徐。閨房內,燭火熄滅,月光影印。一個頭戴鬥笠,外披黑紗女子恭恭敬敬直立在董傲香麵前。
“夫人,一切安排妥當,是否按原計劃行動?”
“按計劃行事,人救下後,送到城外破廟。讓‘牡丹’麵見刺史大人段凡衝,並將證據呈上,他自會為劉所成沉冤得雪。”
“是,夫人。”女子猶豫一下,又問:“夫人,‘牡丹’需要遮麵嗎?”因為每次董傲香下達命令都會特別叮囑遮麵,這次卻沒有強調,這讓她不得不多問上一句。
“不用,坦誠相待就是。”
“是,屬下明白。”女子一躍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