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夕陽落山,晚霞似火。
白茹站在煉器房的屋頂上,看著遠處。
在其他人眼裏,她看的是夕陽西下,甚至是後山的風景。實際上她的目光並無一絲焦距。
“師傅,你又在擔心師弟和師妹了?”心藍嫋娜的身影飛躍上來,站在房簷邊。
“你說他們閉個關怎麼這麼久?兩個人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陣法,不說我,就連長老們也看不出裏麵的情況,能不急死個人嗎?”白茹正好有一肚子的憂愁,見自己的大弟子問,就說了。
心藍側著頭看了看那邊兩座長年沒有動靜的洞府,沉默了。她以大師姐的身份,修為卻隻得築基期,和後來的師弟師妹簡直沒有可比之處。開始時,她不是不羨慕不妒忌,可不管她怎麼羨慕妒忌,人家的修為像火箭一樣飛速提高,她早就看開了,從沒再想著和他們比。
“師傅,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嗎?”心藍走上去,扶住白茹。
“也隻能這樣安慰了。你說我最近修為停滯,是不是擔心得太多了?也許我也要去閉個關,靜下心才行。”白茹順著她下到地麵,漫步往回走。一天的工作已經結束。
易函站在離開了近七年的洞府裏。因為布下陣法的關係,裏麵和走之前一模一樣,一塵不染。
以雷超聖為主的八人在易函到達地球時就散出去玩了。直到她離開,他們都不會回到她身邊。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獎賞。要知道,其他人想要看一看異世界,那可是難得得很。明麵上,她是隻身一人處理這些事情。
看到遠處真心擔憂著自己的人,她的心柔和而溫暖。邁出的腳步卻遲疑地縮回來。
“主人,怎麼?”黑蛇魂律奇怪地問。他為了時時和主人在一起,又變回了細小的模樣,纏在她手腕上裝手鐲。
“近鄉情卻啊!”易函苦笑。回祖宅時自己都沒有這麼激動過,那時雖然緊張,卻是期待的,還鬥誌十足。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
收拾了心情,她才開門出去。
“師傅!”
白茹就算是修為高,也看不出易函是如何突然出現在前方轉角處的。聽到這想了很久的聲音時,她嚇得以為自己竟然憂心得產生了幻覺。
“師傅。”易函飄然靠近。如果不是怕嚇到人,她才不會在轉角處就叫人,給她們時間做心理準備。
“小函!”白茹兩眼淚汪汪。事情來得太突然,她情緒起伏太大,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
不提開元宗裏長老們和掌門都被易函擋了回去的垂問。隻說夏燃和況繼軾好不容易等到她空下來,幾人坐在夏燃的洞府裏小酌。
“你們倆變化挺大的啊!”易函倒了杯酒進嘴裏。
眼前的兩人已經成熟得多了。這次她先到地球來,除了想念朋友們,主要還是因為對地球的感情,想讓這裏早些恢複生機。這對地球的修行者來說,是大有好處的事。環境變壞,靈氣更少,修真資源也更少,他們的發展受到很大的限製。
“這是易路,這是易虹。”這兩人是易閣給的二十人中的兩個,被她委派來的管理者。
“易歸揚,白茹,夏燃,華令宇,鄧謙,況繼軾,以後地球上的事務,由你們協助他們。”
離開前,易函開了個小小的碰頭會議,這裏的一班人馬,是這個領星的管理者。她隻挑了些能說的告訴了他們,但這也足以讓他們震驚不已了。
白茹此時坐在下首。在坐的除了易函坐在上首主位,其他都是坐在下首。
她是自己的徒弟,身份卻如此尊貴!白茹覺得屁股下的椅子像是布滿了細針,紮得她坐立不安:“小姐,你還是不要叫我做師傅了吧?”她敢對天發誓她從來沒有這樣惶恐過。
“師傅,你是想把我逐出師門嗎?一事還一事,您教導了我修真之技,叫您一聲師傅不是應該的嗎?”易函站起來,走到下麵,坐在白茹對麵,“剛才談的是公事,現在是私事了。”
聽話聽音,白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公私分明,公事的時候,她直呼自己的名,私底下,卻還是當自己是師傅般敬著。激動得她放在腿上的手都有些抖起來:“你說。”
“您近段時間的修為有些不對勁,內息也很混亂。您在為什麼事而煩?煩到甚至傷了本心?”易函看著白茹蒼白的臉,心疼極了。修真界能辟穀的修士很少有一日三餐,但自她來到開元宗成為白茹的徒弟,她就縱著自己一日三餐,有時間的時候甚至還給她弄好吃的,還會問她吃得習慣不習慣。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她難以忘懷。
白茹隻一愣之間,就發現本來還有人的廳裏,隻剩了自己和易函兩個。
易函見到白茹那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笑起來:“好啦,師傅,這修煉之事急不來。但是你這點點問題,我卻還是可以解決的。你現在也已經知道我和二師兄的‘閉關’是什麼情況,心病沒了,以後會一帆風順的!”
白茹心裏感動,麵上卻笑了起來,作勢還想去扯一把她的臉蛋,想起了她的身份,又急急爭地收回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