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笑容可掬地向這個孩子打招呼,“酒席都在外麵呢,你往這裏跑什麼?”
那孩子抬頭打量了他一眼,問:“你是誰?”
“我?”軒轅無稽哈哈笑起來,“你來吃我的酒席,居然都不知道我是誰?”
那孩子把手中的請柬打開看了看,問:“軒轅無稽?”
他笑著,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那新娘子呢?我想見見她,”她說。
“一會拜堂的時候你就見著了,現在可急不得呀,”軒轅無稽笑嘻嘻地擋住她往裏處看的視線。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新娘子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人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請您還是放我進去瞧一眼吧,”她軟聲軟語的請求。
“你要找誰?”
“我要找……”她頓了頓,才又說,“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軒轅無稽依然笑的波瀾不驚,“君藥兒?”
“對啊對啊,就是這個名字,可是我又不太相信是同一個人,所以我想瞧瞧新娘子是什麼模樣的,請您通融一下好不好?”
“不好。”軒轅回答的很幹脆。
“為什麼?”她微微吃驚地瞪著他,“我隻是看她一眼而已。”
“這一眼我都還沒有瞧見,怎麼能先叫你瞧了呢?”軒轅雙手抱胸,吊兒郎當。
那孩子見他不肯,骨碌骨碌轉了轉眼珠,說:“那算了吧,我不看了。”
轉身往外走,劍墜隨著步子晃動,那是一隻玉佩,上麵鏤著一個“嬰”字。
軒轅在她身後叫住她,笑著道:“酒樓的後門從左手邊下去,不要弄錯方向了。”
她回頭嫣然一笑道:“謝謝指路。”
軒轅無稽這才轉身往裏走,過了一道廊,拐過一個內庭,他走到一間屋子前,忽然裏麵撞出個人來,原來是個婆子,她抬頭見了他,忙伸手將他往外推,一邊推一邊笑道:“哎呀大公子,您現在怎麼能來這裏呢?急也不是這一時啊,還是等等吧,一會拜了堂入了洞房,您還不是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呐?”
“沒關係,我這個人沒那麼多講究,”他不落痕跡地閃開了她,回頭見她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看來是在困惑手中推著的人怎麼忽然間就不見了的緣故。
他默然一笑,忙趁她沒有反應過來,迅速的溜進了內室。
內室裏此時沒有什麼人,隻一個丫鬟在伺候著,看樣子是一切都準備好了,所以其他的人又去別的地方插科打諢去了。
鏡子前的人背對著他,隻是被擋住了,看不見鏡子裏的容顏,那丫鬟年紀還小,見他進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在遲疑間,外麵的婆子已經趕了進來,一把抓牢了他就往外拖。
“哎呀,公子,您的手腳還真快,我也不知道您怎麼就溜進來了,不過這樣可不好,不吉利的,您還是快出去了吧,。”
他一邊笑一邊說:“不要鬧了,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們先下去吧。”
那婆子見怎麼拉也拉不動他,抬頭看了看他神色,想著自己也是拿錢辦事情,雖然覺得這樣甚是沒有規矩,不合禮儀,但是罷了吧,總歸發錢的人是皇帝,他的話自然就是規矩,於是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您要真不怕這樣不吉利的話,老身也無話可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下去了。”
“下去吧,”軒轅點了點頭,向那丫鬟也揮揮手。
兩個人於是躬身退了,屋子裏隻剩下了他與鏡子前的藥兒。
藥兒一直都未動,仿佛對他的到來置若罔聞,他也沒有再走近去瞧她,隻是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
這個背影雖然有著華麗的大紅嫁衣與昂貴的珠冠玉飾包裹著,但是卻依然掩飾不住她的蕭索與彷徨,她看上去是異常安靜的,沒有絲毫做新嫁娘的歡喜與緊張。
軒轅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裏隱隱的泛起一層不高興來,總覺得是有什麼叫他覺得不太舒服的,是什麼呢?是她的這種態度嗎?他需要在意她的態度嗎?這無非是個遊戲罷了。
不,即使是遊戲,也該玩的投入,她這樣漠視遊戲規則,當然叫他很是不高興了,是的,就是這樣。
一個感情不能投入的遊戲,很顯然是索然無味的。
那麼,還要繼續玩下去嗎?他在問自己。
嬰兮宮已經有人找來,他知道他的計劃一定是起了作用,說不定嬰兮宮現在已經被少林和官府給攪的一團亂了,而他,此時,也應該親自動身去一趟,才有把握將這個計劃完美地進行到底,可是,他為什麼還是遲遲下不了這個決定?難道真的是如鸚哥所說,他已經有些玩物喪誌了?
按自己原先在鸚哥的小院裏所想,他隻是因為沒有得到她,而對之念念難忘,而現在,事實上,他已經達到了他所想要的目的,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放不下呢?至於這個遊戲究竟進行的如何,其實已經與他先前的目的不相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