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真君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密室一側,心中思緒卻是一刻也未曾停頓。
本以為這玄空山中的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卻不曾烈陽尊者察覺到了異狀,趕在自己動手前叛出了赤血陰陽宗,更想不到這通靈青竹靈智大開之後竟然暗中修成了金丹,大意之下害得姬無雙神形俱滅。而那個為法相和尚準備的少年,也像是憑空消失在了這玄空山中,區區練氣期修士,陰陽真君自不願拚著大傷元氣,以子母陰陽境搜尋,如今落雲峰中的隱秘禁製殺陣又突然暴起。這種種意料之外的連番變故不得不讓陰陽真君反思,眼下自己對付即將來犯的心魔宗又還有多大的把握呢?
陰陽真君目光所及之處是一麵半人高的大銅鏡,銅鏡花紋古樸,與陰陽真君手中的小銅鏡如出一轍。陰陽真君神識一起,銅鏡之中頓時閃過了卓青兒的憔悴身影。
陰陽真君冷聲道:“卓青兒,你隻需將那隱匿修為之法說出來,本座便會放你一條生路,你若是依然冥頑不靈,就休怪本座無情了。”
銅鏡之中,卓青兒麵無表情,緩聲道:“與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幾個月內,我將那純陽之體做為鼎爐,方才以陰陽雙修法訣修成了金丹,何來你所言的隱匿修為之法?”
陰陽真君眼中閃過一道怒意,厲聲道:“你當本座會信你這滿嘴胡言,既然你如此維護此子,連本命精魄都不要,本座便成全了你。”
卓青兒何嚐不想要回自己的本命精魄,隻是這陰陽真君的話哪裏又可以當真,反正自己生路已絕,又何必再去害那個傻小子呢。
落雲峰驚變引得玄空山一時之間為之大亂,靈霧峰上更是一陣雞飛狗跳,赤血陰陽宗弟子唯恐心魔宗偷襲,驚天巨響響起的刹那,分布在靈霧峰上的門下弟子便紛紛趕往暮雲觀打探消息。
此時頂峰一側的傳送陣內忽然閃過一道流光,緊接著一個身影便從傳送陣中一閃而逝,消失在了山麓之間。
山洞內生死存亡之際,江景然以真元急催傳靈石啟動傳送陣,情急之下連晶石都來不及收回。心驚膽顫的江景然拚死賭命一搏,索性蒼天有眼,終是讓少年再次躲過一劫。
江景然雖借著傳送陣法的神通從山洞中脫困,卻也是大耗真元,此時又急於避開隨時可能出現的赤血陰陽宗弟子,連番施法之下,江景然早已耗盡了體內真元。藏身於一處大樹之上,江景然唯恐在山中露了行跡,連忙拿出最後一顆晶石快速恢複體內真元。
真元流轉之間,江景然又連忙運起寂滅無相訣中的斂息之法,隱匿自己的行跡。從樹杈之間遙望氣勢雄偉的暮雲觀,江景然心道自己所料不差,那密洞之中的小型傳送陣果真直通這靈霧峰上,隻是眼下自己該去哪裏找尋陰煞道人,又如何才能潛入赤血陰陽宗後山禁地呢?
“傳送陣中似有靈氣湧動,莫非剛才我們離陣之際有人潛入了靈霧峰?”
遠處傳來了赤血陰陽宗弟子的大喝聲,江景然暗道一聲不妙,若是赤血陰陽宗真的搜尋起來,自己定要落入敵手。
情急之下,江景然隻得忍痛將手中僅剩的這顆晶石交到懷中的通靈小獸之手,揚手比了比遠方的傳送陣。探靈獸極通靈性,立即抱起晶石從樹上竄了下去,直奔前方的傳送陣。
幾名赤血陰陽宗弟子憂心門規處罰,正猶豫著是不是該將此事上報,忽然看見了手抱晶石的探靈獸自傳送陣前掠過。探靈獸極為聰明,一見到赤血陰陽宗弟子,便丟下晶石飛也似急竄而逃。
“連霞峰探靈獸?莫非是這畜生手中的晶石引得傳送陣靈氣波動?”一名赤血陰陽宗弟子麵露疑色,撿起晶石不禁喃喃道。
“定是如此,休要疑神疑鬼,此事萬不可驚動師父他們。”雖心知這區區一顆凡品晶石斷然引不起傳送陣靈氣波動,無奈赤血陰陽宗門規森嚴,幾名看守傳送陣法的練氣期弟子唯恐擅離職守之過惹來重罰,也隻能心照不宣,暗自將這事隱瞞了下來。
危機一去,江景然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定下神來之後,又感到一陣茫然。在這玄空山中自己眼下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又如何才能見到陰煞道人和那禁地之中的神僧啊!
思緒飛轉間,江景然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數月前在定心坐忘石上,大師兄孟虎曾給自己一張靈符。江景然連忙解開道袍,露出了已略顯短小的破舊衣衫,從貼身衣袋之中取出了一張泛黃的靈符。
江景然將體內僅剩的真元一股腦兒的注入了這張靈符之中,刹那間靈符化氣而遁,消失在了江景然的手中。
如今也隻能希望大師兄莫要被孔綽一事牽連,能借這靈符之引,趕來靈霧峰助自己一臂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