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和尚沉聲道:“陰陽真君當年以子母陰陽鏡攝去老衲的一半神識,並在老衲身上布下層層禁製,神君縱然有著元嬰中期的傲世修為,怕是也不能帶著老衲生離這玄空山吧?”
紫虛神君點頭道:“不錯,這玄空山中,本座唯一忌憚的便是陰陽真君手中的子母陰陽鏡,今夜本座不惜冒險與大師一見,也是想與大師商議大計。待本座與陰陽真君交手之際,大師隻需以佛門無上法訣強衝子母陰陽鏡布下的禁製,牽製住陰陽真君手中的真形法寶,本座便有把握從陰陽真君手中替大師奪回那一半神識。”
法相和尚緩緩地說道:“老衲肉身早在百年之前便該化為一堆塵土,僅是依靠體內真元苦撐肉身不散,如今又神識大損,哪裏能衝開子母陰陽鏡布在身上的禁製,神君怕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烈陽尊者靈光一閃,連忙道:“師叔,今日若無宗主指引,弟子還不知道師叔原來也被困這玄空山中。如今師叔肉身既毀,弟子尚有一具純陽之體的鼎爐,隻是那鼎爐的靈智怕是已被抹去,若是師叔不棄,弟子自當奉上。”
法相和尚怒目圓睜,大喝道:“孽障,我佛門弟子何曾行過此等傷天害理的奪舍之法?”
烈陽尊者好歹也是金丹大乘期修士,這些年在修真界中也是橫行無忌,何曾受過此等侮辱,惱怒之下不由大喝道:“佛門弟子又如何?當年師祖渡雷劫之時還不是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所害?此後一顆元神舍利更是害得我無相雷音寺遭滅門之禍。師叔,你倒是於弟子說說,這修真界中傷天害理之事可還少嗎?”
法相和尚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苦笑道:“唉!老衲心中又何嚐沒有心結,如今見你心生執念,煞氣衝天,日後怕是要淪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烈陽尊者麵色陰沉的歎息道:“當年的慧能早已死在羅漢堂中,如今我已是心魔宗四大長老之首,師叔,弟子言盡於此,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法相和尚一時間無言以對,隻是歎息不已。
“大師,這正邪之分不過是在一念之間,慧能大師既已歸入我心魔宗門下,大師就休要多言了,“紫虛神君一揚手,喚出了一件淡淡紫色流光環繞的梭形法寶,接著說道,“本座雖可破去陰陽真君在山穀之中布下的禁製,可那子母陰陽鏡施加在大師身上的禁製卻非外力所能化去。此乃我心魔宗真形法寶飛天流雲梭,此前便是借助這法寶的神通引開了山穀中的禁製之威。大師如今雖神識大損,肉身已毀,卻仍可借這真形法寶之助破開身上的層層的禁製。”
法相和尚望著紫虛神君手中的飛天流雲梭,驚詫道:“你竟要將這真形法寶借於老衲?難道就不怕老衲破開禁製後帶著這寶貝跑了嗎?”
紫虛神君撫須一笑,道:“大師這百年來修為止步金丹大乘期,若想從本座手中奪此法寶,怕是有些吃力吧。然而大師隻需依本座一個條件,這飛天流雲梭即便是送予大師又何妨。”
法相和尚動容道:“你既不是求《菩提心經》法訣,老衲也想不明白了,究竟何事竟能換你一件真形法寶?”
紫虛神君徐徐說道:“待本座拿下了陰陽真君,大師隻需告之本座煉化佛門元神舍利之法,本座絕不過問《菩提心經》之事。”
聽到紫虛神君這話,法相和尚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閉目沉思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好!你若是能從陰陽真君手中奪到那元神舍利,老衲脫身之後,自會將那煉化元神舍利之法如實告之。”
“如此,你我便一言為定。”
紫虛神君揚手將飛天流雲梭交到法相和尚手中,接著便飛身掠出洞外。頃刻間,山洞外傳來了陣陣轟天巨響。紫虛神君竟以元嬰中期傲世修為,強行破開了陰陽真君在禁地之中布下的層層禁製。
烈陽尊者麵色為之大變,心道這紫虛神君果真不容小覷。唯恐自己在玄空山中搶先下手奪了那元神舍利,竟不顧此前定下的裏應外合之計,逼著自己叛出玄空山。烈陽尊者暗道如今這玄空山中怕是已難逗留,對著法相和尚匆忙行了一禮,連忙跟著紫虛神君飛身向赤陽峰急掠而去。
聽著耳畔傳來的陣陣轟鳴聲和赤血陰陽宗弟子的喧嘩聲,法相和尚摩挲著手中真形法寶,抬頭看了看洞中光滑如鏡的石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絲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