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攝像、音響各就各位,action!”一道高亢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楊舒影緩緩掀開羽睫,眼前出現的是清澈柔和的湖水,她喟然長歎,大大鬆了一口氣,剛才在湖中見一個巨大的浪花卷向自己,她還以為自己就此香消玉殞了,卻不曾想自己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還能躲過一劫,真不可謂不幸運。
“哢,接下來快輪到男女主角出場了,那個群演是誰找來的?趕緊把工錢給她結算一下,不要影響了後續的拍攝工作。”導演指著楊舒影所在的方向大聲道,因為拍攝任務緊迫,導演急得不覺拔高了音量,聲如炸雷,使楊舒影的思緒從個人的內心世界抽離出來,她手按著湖底用力撐了一下想從水中站起身來,但可能是由於在水中泡得時間久了,她隻覺得渾身虛弱無力,完全使不上力。
楊舒影不解地看向發聲源,隻見眼前有烏泱泱地一眾人,俊男美女齊聚,個個衣飾精美,妝容精致。
她還瞧見有個和馬車構造相似,但比馬車要大上數倍的車子不用馬兒騾子的拖拽便可自行駛動,那個車子上還固定了一個形狀不規則的黑匣子,隨著車子的開動,它卻牢固的立在車頂,紋絲不動,有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也手拿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黑匣子,不斷轉換著方向,也不知他在忙活什麼,其實最令她感到新奇的是那個造型獨特的燈,那個燈並非是蠟燭或燈油作為燃料,燈芯細如發絲,卻是那般明亮,甚至比大娘的夜明珠還要璀璨奪目,這一切都令楊舒影看得瞠目結舌。
“那個群演是怎麼回事?”看著楞楞地趴在湖中若有所思的楊舒影,導演終於暴跳如雷,今兒個拍攝任務繁重,他拍完這場戲,還得趕去下一個拍攝地點布景,哪裏有那個美國時間陪著這個群演耗。
見導演大發雷霆,現場工作人員都齊齊打了一個冷顫,這個大導演是出了名的笑麵閻羅,臉上常掛笑容,但卻如沉寂的火山一般,不知何時便可能火山噴發,殃及無辜。
楊舒影也被他含著火藥味的低吼驚到了,她再一次嚐試從水中站立起來,可才起了半個身子,就因體力不支,再次跌落水中,水花飛濺,映著和煦的春陽,閃著七色星芒,璀璨如虹彩燦然,水花迷了她的眼,在一片水霧迷蒙中,有個人似空山新雨後緩步而來,寧靜致遠。
看著他那張翩若驚鴻的臉,她腦中一瞬間閃過的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他的皮膚奶白,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眉目疏朗,劍眉如遠山之黛,飛揚入鬢,鳳眼狹長,似有千萬顆星星揉碎其間,灼灼其華,勾魂攝魄,唇似三月桃花,笑意盈然,形相清臒,風姿雋爽,著一身紫色蜀錦,更襯托出他的文秀都雅,豐神如玉。
“你沒事吧?”就在楊舒影晃神的功夫,一道如金石碰撞而出的清越嗓音在耳旁響起,那人已然來到近旁,一雙黑色錦靴,上用銀絲滾邊,靴子做工精良,針腳齊整,這樣精美的穿著配上他絕世無雙的好容貌,活脫脫一個富貴都雅俏公子形象,她抬眼瞧著他黑如子夜蒼穹的眸子,隻覺他的眼眸如一個神秘莫測的漩渦,人很容易深陷其中,再難自拔。
楊舒影有些臉紅心跳,她迅速移開視線,她一直是楊家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庶女,見過的男子屈指可數,而和自己親近的男子便隻有小侯爺丁少康一個,是以,此時和一個男子如這般對視,饒是她自恃淡然冷靜,也不免亂了方寸。
他一隻冰冰涼涼的寬厚大手拉住她的右手,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水中扶將起來。
“你還好嗎?”他漆黑如點墨的眼瞳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楊舒影抬起濕漉漉的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水珠,垂下眼簾,誠懇道:“奴家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聽她此言,陳澈心中一陣訝然,看來這個滿身泥水,頭發亂蓬蓬地女孩是入戲太深了,竟然還管自己叫“公子”,他好笑地彎起嘴角:“舉手之勞而已。”
楊舒影羞怯一笑,心裏對他的印象不免好了幾分,他不僅古道熱心,還如此謙恭有禮。
“阿澈,開工了,趕緊過來準備一下。”一道如黃鶯出穀般的女聲在耳旁響起,那聲音清冽幹練毫不拖泥帶水。
“那我過去了,你還是盡快回家換一套幹淨的衣服吧,現在正值春季,乍暖還寒,穿濕衣服久了極有可能會著涼。”他關切道,他的嗓音慵懶,聲線幹淨,說話如金玉相碰,洋洋盈耳。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奴家日後也好登門道謝。”楊舒影真誠道,娘親常告誡自己——受人之恩,不忘圖報,方為君子;給人恩惠,不起一念,乃真仁人也。今日受這位公子搭手相救,定要牢記於心,他日有機會,定要結草銜環以報恩。
陳澈魅惑人心的臉錯愕的微微抽了抽,他原以為自己如今紅遍兩岸三地,不會再有人不認識自己的,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與自己如此近距離接觸之下還是沒有認出他來,這究竟是他的幸還是他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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