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場遊戲一場夢(1 / 3)

地母雮塵手一揮,一道結界便隔斷了對麵幾人目光。她放風裏希身上手驟然收回,火紅身形跪伏地,以額觸地道:“臣逾越,請娘娘責罰。”

風裏希將手腕架椅背上,垂目:“無妨。本宮素不喜欠人恩情,今日借你之力,給你幾滴血也沒什麼。”

說罷卻並不讓雮塵起身,語調一轉,已然挾了三分氣魄,“不過,你確實逾越了。本宮隻讓你打發他幾人回去,你卻自作主張給本宮唱了這麼一出。看來愛卿日子確實悠閑,不若擇日來我宮中品茗賞雲。”

看似輕飄飄幾句話,卻說得雮塵身子一僵,頭上冷汗淋淋。她不敢抬頭,聲音中帶著些微慌亂道:“當今天下四方割據,戰火燒得大地貧瘠。雮塵身為地母,看眼裏,痛心上,是故冒死求娘娘賜上古天神之血數滴,滋潤大地。至於娘娘之邀,雮塵久居地下,實是經不起三十二重天之瑞氣。隻怕還未至娘娘殿門,便化得個灰飛煙滅。雮塵適才自作主張,著實是事出有因,還望娘娘聽臣奏稟。”

雮塵這一番話說得心中打鼓。她是大地之母,平素地下那些個土地地仙,對她唯命是從。她已經忘了居於人下是個什麼滋味。今日底下看話本子,忽然感到上頭有異,出來一看,卻是見了這位了不得人物。

她上一次見風裏希,還是幾萬年前受封地母之時,不過幾萬年不見,這一位卻大有不同,不但身上看不出一點神力,連神情語態都有所不同。然她早聽聞女媧娘娘雖避世已久,殺伐決斷,卻從不手軟。自開天辟地以來,她手底下魂飛魄散仙人又哪裏比妖魔少了,是故不敢多問。

過了一陣,才聽頂上那一位道:“說。”

雮塵額頭又觸了觸地麵,才小心措辭:“臣這幾萬年來閱遍人間戲本,又向司命星君討了命簿一觀。今日見了適才那幾個凡人,卻想起從前命簿上看過隻言片語,與今日所見有些出入。”

風裏希手指點椅背上:“司命與你倒是好交情。”說罷也不看她,自椅上坐了。

雮塵對天上規矩不甚懂,以為她要責罰,心中大叫不好,半晌偷眼看去,卻隻見風裏希端坐椅上,似是等著她下文。

她咬了咬牙,抬首道:“不是臣自誇,臣生來便有個過目不忘本事。是故從前翻那命簿,也將凡人各世之前因後果記了個大概。就好比說那李世民,按命簿上寫,他四百餘年前為情所傷,之後七世心存執念,到了這一世才放下。臣所讀到是,他這一世自小便應是暴戾狠絕,到了十八歲那一年為高人所點化,於父兄起兵前遁入空門。不應有封王拜相一說。”

雮塵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風裏希反應,見她沒有阻止意思,才繼續說:“而楊如意,按命簿上寫,這一世父喪兄死,姐妹分離,是不能有孕。可臣適才卻見她腹中確實懷了孩子,並未作假。還有李建成。。。”

卻見風裏希以手扶額,對她擺了擺手手:“算了,大千世界億萬萬生靈,牽一發而動全身。後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你今日出此題刁難,又是何故?”

雮塵此刻才略放鬆了些,抬首對風裏希嫣然一笑:“臣閱遍古今多少悲歡離合,到近幾百年才悟出一個理來。所謂世間百態,千般變化,萬種結局。臣卻以為,縱然命簿上億萬故事,後卻也逃不過兩個字,娘娘可知是哪兩個字?”

風裏希漠不關心道:“司命星君擅授命簿與他人,泄露天機,觸犯天條。。。”

雮塵忙道:“是取舍。”

她一手揮開結界,恭敬道:“眾生苦,不過苦取舍。娘娘且看一台戲裏,他幾人又如何取舍。”

-------------------------------------------------------------------------------------

因著雮塵施了障眼法,結界外人看著她二人,仍是雮塵挾持著手腕流血風裏希坐椅上。雮塵一揮手,桃林外土地一震,便隆起一座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