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許久,少年才緩緩開口,絕代的容顏不著情緒,“小槿?你怎麼會來?”
柳伊長長的睫毛一顫,大概是虎軀一震的感覺,麵容不帶任何情緒,稍長的劉海遮住別有深意的眸子,“你認錯人了,我姓柳,我叫柳伊。”
少年鳳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打量柳伊一般,眸光漸漸黯去,無奈地搖搖頭,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
“也是,她幾年前就死了,而你,又怎麼可能是她呢!”她已經死了,但,真的,很像很像。
幾年前就死了?少年若有若無的譏諷語調在柳伊眼中,是一種侮辱。
少年微黯的目光,柳伊看得透徹,她不是沒有見過那樣的神色,那是一種,失去了最愛之人的表情……
可是明明知道她死了,卻還是要來救一個隻是像的女人,這樣,值得?
他是在把她和一個死人比嗎?她柳伊,隻是因為神似他所愛之人?
她柳伊,受不起,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你會為今天之事所感到後悔。”你所愛之人,若是知道,你因為她而受傷,你說,她會不會傷心?
柳伊柳眉微瞪,修長的手指指向樹林的一邊。
意思很明顯,讓少年離開。
少年俊眸深深地看柳伊一眼,也不做聲,隨著柳伊剛剛所指方向抬步離去。
……。
少年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柳伊才放下心來,沉寂的眸煥然一動,波光翠翠。
她真是醉了,幹嘛管別人啊!他救不救是他的事情,打不打也是他的問題!
她又沒讓他幫忙,所以不算欠他的了!
管他呢?和她有關係嗎?
黑白分明的眸看向倒地不起的鄭然,那總是笑意漫天的眸中一片涼意。
凝視片刻,水眸流潑,淡淡的笑意浮現。
果然,真爛!
移步,轉身,離去,唇角含著一抹笑。
暗處,白衣少年的身影漸漸浮現,雪白襯衫如空花飛浮,雲袖挽到手臂,紫黑色的發垂落耳邊,目光沉寂地望著躺地不起的鄭然,俊眸暗沉如晨昏的天空。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呢,柳伊。
第二日——
暖色的光灑在透白似水晶的輕紗上,柳伊恍恍惚惚間醒來,房間裏很簡單,一張床,一把凳子,和一書桌及書櫃,和衣櫃。牆是天空的藍,床是大海的藍,整個房間,無不一為藍。
藍,是自由的顏色。
書桌上,觸目的照片,黑發披肩的少女,眸光溫柔,滿滿的笑意如暖流,很美很美的女孩,唯一不足的,就是這張如此美好的照片,缺了一個殘角。
柳伊伸手拿起相框。
唇邊,是滿然若是的笑意。
看著那失去了本該有的色彩的殘缺一角,柳伊的眸光猶然黯下,心中刹那一痛。
他不會永遠在她身邊,她懂得,一直都懂,不是嗎?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柳伊呀柳伊,你沒有傷心的權利呀!
嗯,沒有,對的,沒有。
玉白的手指緩緩將照片放下,沒有他,她一樣還是很好,還是好好的……。這世界還在轉,這人生,還在過。
站起身來,芊芊素手隨意從衣櫃挑出件牛仔上衣和白色七分褲,打扮這種事對她而言,她一向是隨意的。
素白纖長的手指理了理鬢發,如墨的黑發帶著些彎卷,玉容嬌俏,目光如炬,身姿飛舞。
片刻後,便踏著輕快的步子前往離家不遠的咖啡屋。
歡迎光臨的大字寫在小黑板上,咖啡屋叫“若然”,若是必然。
她推開門。
門緩緩打開,門前的鈴響起丁零當啷的悅耳聲音。
此時正是中午,吃午飯的時間,在咖啡店的並人不多。
吧台上是清秀的服務生擦拭著白瓷杯。
柳伊調轉目光望向牆角旁的座位。
隻見一少女著一身素白連衣裙,裙角繡著淡粉的繡花,長發披肩,身影清秀,目光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伊朝著吧台要了杯藍山咖啡,便抬步走向那少女的方向。
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
“你來了?”
柳伊點點頭,看著眼前少女在暖和燈光下的較好側顏。
“小伊,你不回去伯父沒有來找你麼?”她正過身子,女孩眉目清秀,黑白分明的眼中帶著些女子的素雅,似是怕這個問題惹怒了柳伊。
說是找,其實不應該說是抓嗎?
“他現在還不知道我回國了,當然,他要是知道我跑了,我也一樣很開心!”柳伊給她個“萬事無憂”的眼神,眉眼間散漫恣意肆虐。
“你逃了婚他沒來抓你回去?”女孩掩唇笑笑,才問道。
柳伊嗬嗬一聲,哼了哼,“吟歡,你覺得,他會知道我繞了n個國家並隨手把他扔在我身上的跟蹤器投到另一個遊客身上嗎?”見服務生端著咖啡前來,柳伊接過,開口道謝,溫度正好,“他一定認為我無路可選,不久便會回去乖乖訂婚。”
“可惜,我柳伊,絕不服軟!”
名叫吟歡的女子笑著看著麵前的女孩,她們明明一樣大,她卻如此堅強,當年那人死時,她突然蛻變,從一個柔弱較小的孩子變化成了如今冷漠高傲的柳伊。
曾經的她躲在她的懷中哭著,一轉眼,已經變為了另一人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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