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鍥子 富人遊戲(1 / 2)

南詔國受大唐文化的影響,於是很多有錢人家的孩子也都開始上私塾,就連那些女子都也可以在家由父母請來的家教傳授知識。在少年人識字又沒有生活之憂的前提下,他們想出各種可以娛樂自己打發時間的遊戲,於是一個名叫“飛鴿傳信”的遊戲悄悄地在很多富人家子弟之間開始了。所謂“飛鴿傳信”的意思就是:將自己的心裏話寫在一張紙條上,將紙條綁在鴿子的腳上,由鴿子帶著飛出去,但是並沒有要求鴿子飛到哪一家,當鴿子停留在另一家人那裏時,對方就可以將紙條拆開來看,然後根據自己的心情回複或者不回複。這種遊戲由於不用麵對麵交流,可以讓彼此毫無防線的向對方吐露心聲,於是得到很多人的喜愛。流行時刻,基本所有的有錢一點的人家都養著一隻鴿子。有的家長希望通過這種遊戲讓自己的女兒結識上流人物,更甚者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總之隻要能夠約到一個稱心如意之人總是比媒婆說的那些從來不曾了解過的伴侶好一些不是麼?畢竟自己已經驗證過了。人人都趨之若鶩的遊戲自然少不了富源的周家三少爺周彪了,他今年十八歲,正直情竇初開的年紀,他最近也在玩“飛鴿傳信”的遊戲,從他養的那一群鴿子就知道他是有多麼熱衷這個遊戲了,因為一直都在不斷的渴求愛情,終於有幸得上天眷顧使得他終於在這個遊戲中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雖然不知道那女子長什麼樣,可是他依然相信言語之中表現出那俏皮的、美豔的、善解人意的女子姚依就是自己此生的歸屬,他甚至已經通過他們交流的紙條看到了他們結婚、生子、白頭偕老的恩愛模樣。因為有錢又任性的他的姐姐已經出嫁了,而他的哥哥也已經結婚分家出去了,父親是大菜販子(別小看這個職業,要知道一般隻要加一個“大”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比如“大王”就比“小王”大不管是撲克牌裏的還是言情狗血劇裏的;再比如我泱泱“大國”就比某個“小島國”要地大物博地多,所以那“小島國”才會想方設法地想要搶奪大天朝的國土。所以這“大菜販子”也是比較有錢滴……)的他一直生活在所有人的寵愛之中,所以他覺得隻要是他願意的、看上的女子,無論她的身世背景如何,父母都會隨他所願。院子中的涼亭裏,周彪手裏捧著一張紙條正眉頭深鎖擔憂的歎氣,為什麼會這麼擔憂的原因主要還是與日思夜想的王姑娘有關。那紙條上寫著一行雋永小楷,雖然不漂亮但也絕不醜,信上的主要內容是“家父今日多憂愁,緣由生意逆風走,妾為人女卻不能為之分憂,實乃不孝,心中內疚之情無言以表。”大白話的意思就是最近她們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所以她父親都已經急病了,為人子女卻不能為父親分憂令她覺得十分愧疚,不禁悲從中來覺得自己無用。周彪想象著姚姑娘微微皺起的眉頭隻覺得一陣心痛,為了幫心愛的人抹平眉間的褶皺,他在收到此信時就已經將自己的零花錢全部寄過去了,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她還沒有給自己來信,不知道情況如何?轉念想著自己寄過去的那一點點小錢怎麼抵得上生意虧損這麼大的窟窿,為了心上人的笑顏,他甚至偷偷地將家裏的一些銀票都給王家寄過去了,大概加起來有五六百兩之多了。平常人家一年有五六兩銀子開銷都可以了,所以他給姚依的也算是一大筆銀子了。姚姑娘說經過此事她已經初步鑒定了周彪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好男人所以她願意在竹園鎮等周彪前去續一段姻緣,載一世深情。周彪這一聽立刻跟撿了金元寶似的心裏樂開了花兒,為了進一步討姚姑娘開心,他就想再給姚姑娘家寄更多的錢過去,可是自己已經沒有錢了,於是他便將此事告訴了父母,希望父母同意他拿錢給姚家周轉。周父聽了之後有些擔心地對他說道:“彪兒,你現在所知道的都隻是她的一麵之詞,就這麼草率地把銀子寄過去也太大意了。雖然我也希望你能找一個你喜歡的人,可是若天不遂人願這個姚姑娘是個騙子,我傾力相助過後,她違反約定,那我該當如何?而你又將怎樣?”周彪舌綻春雷道:“不會的!我與她通過“飛鴿傳信”聊了很久,我了解她。姚姑娘心地善良,她不會是這樣的人的!我這就約她來見你們,等你們見到她,我想你們就也會喜歡上她的!”固執的周彪說完這些完全沒有理會父母那雙關切的眼睛徑直走到他的小亭子裏寫信給姚依道:“朗知妹愁,故求父母借錢,奈何他們要求先見妹顏,我已無力反駁,隻求妹來富源相見,見後父母自會幫忙。”姚依的回信“若妹來,譽毀,人奕不能存。”那時的禮儀還是很傳統的,所以他想要約她出來見麵的念頭最終在她的強烈反對下打消了,可是她信誓旦旦的對周彪說:“彪哥,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於肺腑。雖然我不能前來見你的父母,可是你可以到我家這邊來,這樣我們可以假裝在街上偶遇啊!”周彪一心想見一下想象中的女神怎能聽得這種話,他當即收拾了行李,帶著小廝就出門了。小籬是周家的粗使丫鬟,別看她的背影猶如微風拂柳,可若是不認識的人依據她的背影而猜測她的麵容一定會大失所望,因為她半張臉都被黑色的胎記遮住,所以大家都叫她“夜叉”,貧困的家庭也不願意負擔她的生活,於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將她送到周家當丫鬟。人大都是一種隻注重表麵的東西,所以周家的那些下人見她的容顏較醜或多或少都有些討厭她,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她曾經在心裏偷偷記恨著這些捉弄過她的人,並且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會報仇的,然而現在她卻沒有恨了,因為一個人心裏中滿了愛之後便再也不會記恨那些無用的人和事了。她深愛著的正是周彪,在她還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她正在院中裏打掃衛生卻不知是哪個討厭鬼從背後將她推到池塘裏,入水的那一瞬間她很害怕拚命想抓住什麼東西,然而池塘裏什麼都沒有,她伸手抓住的水完全沒有能力將她托起,緊接著鼻子裏已經嗆了水的她還沒有來得及體味那股刺鼻感整個人已經墮落池塘深處。她沉下去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天上的太陽,很圓潤很溫暖,可是為什麼生活在太陽下的她不曾感受過人間的溫暖?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麼死去,然而她知道沒有人會救自己。就在她已經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人跳下池塘來並急切地遊向她,最後拉住她上浮的手將她拖出了水麵!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去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看清楚救的人是三少爺,三少爺把她拉上岸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那天回去後她發燒了,聽說三少爺還曾來看過她並且從那以後少爺吩咐下人待她要向對待自己的親人,那時她曾經小心眼裏裝著的憎恨全都沒有了。現在,她家的少爺變成了這麼一個迷戀上想象中麗人的單純少年。每每她在院子裏掃地總能看見自己少爺站在閣樓上捧著一張字條眉開眼笑或者黯然傷神。少爺雖然長相一般,可是對人卻很和善,哪怕是對長相特別嚇人的小籬,他依然很溫柔地笑著。所以小籬很喜歡少爺,即使她隻能在掃院子是才能遠遠的望著他一眼,她也十分快樂,這少女的愛戀之意使得她雙眼發光,整張臉都散發出光芒,那原本嚇人的胎記也沒有那麼醜了。小籬看著少爺遠去的身影麵露擔憂,原來前不久她在廟裏替自家少爺求了一簽,卦象顯示周彪今年有大難。於是她留了一張紙條偷偷跟在少爺的馬車後離開了,她發誓此生一定要守候周彪。姚依所在的城鎮距離周彪所在的城鎮有點遠,所以周彪驅馬前行也花了十天左右的時間,可是當他站在竹園鎮的時候,他滿身的疲憊全都消失了,因為他終於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站在同一片藍天之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小廝前來問道:“少爺我們到哪裏去住宿呢?”周彪想到姚依與自己的約定,那時她說如果自己到了竹園鎮就去找一家名叫“等待”的客棧,然後寫信讓鴿子給她帶去,那麼第二日,她就會在頭上戴一朵紅色的茶花,那樣周彪就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了。第二天,周彪老早就坐在客棧一樓吃飯的地方默默注視著門口,他的雙眼從沒有移開過門口。日漸西斜,他還沒有等到相見的人,心裏不禁有些著急,可是他轉念一想或許心愛的姑娘正在來的路上,是以他毫不怠慢的繼續堅守。功夫不負有心人,客棧門口終於走來一個頭上戴著紅色茶花的女子。這女子白紗抹麵,體態柔和,蓮步輕移便走進店來,雖然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從她的軀體和氣質看來就可以知道這女子大概是不錯的。周彪急忙迎上去問道:“敢問姑娘的芳名可是姚依?”那女子望著眼前那麵色有些疲倦的男子溫和的說道:“正是小女子,閣下可是周彪公子?”周彪神態滿足的說道:“此前也無數次想象過小姐容顏,今日得見卻發現自己所想的不過小姐容顏萬分之一。今生得小姐這一知己,小生覺得三生有幸。”姚依“咯咯”笑道:“公子嚴重了。隻是我今日身著女裝不便久留,待我明日換一身男裝再來與公子相會。”周彪道:“小姐請隨意。”姚依頭也不回的離開的客棧,可她搖曳的身軀卻能感覺帶周彪那兩道如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