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坐在出租屋的臥室裏,窗外不時傳入旁邊實驗小學放學後小學生的追打嬉鬧聲,也許這能給他以少許慰藉,他已經太久沒聽到這種聲音了。臥室的牆上花花綠綠的優事貼上布滿了一串串令人費解的參數和代碼,傍晚的夕陽從窗外灑下淡淡的餘暉落在他的書桌上,淡淡的輝光中點點塵埃飄落清晰可見,幾個空蕩的雪花啤酒瓶慵懶地躺在一邊。自打兄弟出事後,他偶爾去樓下的中山副食店買幾瓶雪花啤酒,順便和一臉滄桑的黃老板嘮嘮嗑。幾天下來,他憔悴了不少,也消瘦了不少。
這件事得從上個星期四說起。那天他在網上找到了一個好的工作機會:到國防教育基地做真人cs的教官,薪水也不錯。一想到退伍的兄弟周天瑞也在求職,他找到了周的手機號,不假思索的摁下了撥出鍵,順便也給發了條短信,內容還挺逗樂的。半天過去了,電話卻遲遲沒有回應,發出的短信也落在那了,他在部隊訓練出的敏銳判斷力告訴他----出事了。他明白,五年來的風風雨雨,他和周是過命的兄弟,周是個憨厚的四川兵,戰友一旦出了岔子,有什麼困難可以說是他是有求必應,兄弟的電話,周可以談上半個多小時,而這次的非正常情況卻讓他覺得心裏暗示非常強烈。第二天他就坐飛機趕到廣州番禺找到了正在大牌檔裏正在做烤魷魚的劉浩東。往來的顧客熙熙攘攘,劉在魷魚上灑下一小把碎鹽和孜然粉,刷上層辣椒油,爆香味兒一會兒就躥出來了。
“喲,耗子,生意怎麼樣?”說著他拿起劉剛烤製好的魷魚就塞進嘴裏。
“誌傑!挺自覺啊。”劉浩東詫異地抬起頭“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這個不省事兒的家夥。得得得,反正也不差這一兩串的,來找我肯定有事咯。”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向誌傑朝他使了個眼色。
“哎,老趙啊,來幫我照顧下生意。我有點急事兒!”說著劉把誌傑帶進了燒烤店的食品儲藏倉庫,把門鎖上了。“說吧,這兒沒人。”
“小瑞的電話打不通了,我擔心這其中有點問題。”
“扯淡,你想多了,你也會擔心他出問題了,你忘了他是打什麼位置的了?他那身板比你看著都壯。”向誌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劉浩東嘴角咧了下,不信咱們就現打一個看看,說著劉浩東撥了周天瑞的號,起初他以為是第一個號話費的問題,換了個卡號打出去仍然不通,劉浩東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樣,在我這住一晚,明天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去找小智,就在你那安全屋彙合。”
“車票我報了,就這樣。”誌傑拍拍劉的肩膀“我們的昨天已經注定我們的生活沒太平日子,大家不都為國家嘛,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腦袋天天別褲腰帶上,咱還怕什麼,兄弟一條命嘛,習慣了。”說著誌傑苦笑了一下。
“啥都別想,走走走,咱出去,我請你。”說著劉一手搭上誌傑拽開門栓,就這樣,兩條漢子吃著烤串喝著啤酒,找了個人少的桌搓了起來,回到劉的住所,兩人一宿都沒怎麼合眼。
就這樣他一直等,除了每天在筆記本上用qq給周發些離線留言外,就是自己喝著悶酒,他不知道周在他的四川老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有線索也無從查起,加之劉浩東和另一個戰友龔智超都還沒回信,他也隻能訴之以酒。
“咚、咚 咚咚咚”一陣並不急促但卻有力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向誌傑,他聽出這是和劉定下的暗語。
他一打開門就差點沒被一雙伸進來的手推倒。“好啊,你丫的惦記著他倆我這個苦逼青年你忘了是吧。”
“小智,我跟你說我不是這意思啊。”向誌傑一邊反推回去一邊指著龔智超。“得,你們遠道而來也不容易,快進來,我這兒還有兩瓶酒,你們喝著,邊喝講正事兒。有消息了嗎?”向誌傑顯得一臉焦急,如同劉備盼到了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