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3 / 3)

說著,二皇子的眼睛不老實的四下打量,我被她那種眼神看的無容身之處!“怎麼樣?”

“嗬嗬,哈哈!”話未說完,二皇子起身而去!“春桃,你家小姐已經醒了,還不打盆水來伺候著?”交代完,二皇子大搖大擺的往門口走去。

“你等等!你剛才什麼意思,給本姑娘說清楚!”我欲起身,一想自己還隻穿著睡袍,又無可奈何的坐了回去!

“你以後可以叫我趙允!”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趙雲?難不成是他手挎斬龍的趙子龍!”

“姑娘在說什麼呢?什麼趙子龍?”春桃呐呐的問。我抬眼望去,春桃的臉紅紅的,真如春日裏開豔了的桃花,尤其是那雙欲說還羞躲躲閃閃的眼睛,叫人看了也不得不多幾分的愛憐!

“春桃,剛才的事,你都瞧見了?”我試探著問,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剛才二皇子那樣說,門口的人果真就是春桃,隻是,我不想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中,弄得人都不自在。

“小姐可是喜歡二皇子?”春桃把剛投好的毛巾遞了過來。

“哎呦,春桃你說什麼呢,今早不是告訴過你,二皇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剛才是因為,那個什麼、那個……”

春桃微微一笑,“小姐不用跟奴才解釋,我就是這樣一問,小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更好!”

“春桃,我……”春桃拿著盆子出去了,留我一人坐在床上發呆。

是的,在古代等級製度分明,主子辦點什麼事,當然不需要考慮奴才心思和建議,我隻是想把剛才這個事情說清楚,不想讓春桃誤會,畢竟在這無依無靠的宋代,除了爹爹,就隻有春桃和我最為貼近,我早已經把他看成妹妹了,不想因為此事有了隔閡。不過春桃說的對,或許是我想多了。

我麻利的穿好衣服,把頭發朝後一挽,就毫無顧忌的跑了出去。“春桃,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常常剛才的百合豌豆黃?”

昨天的事情春桃沒再提起,我也沒有再試圖解釋。今天一早春桃伺候我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裏她純淨的臉,我就知道,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其實,我實在沒有必要像春桃解釋什麼,隻是不想讓人誤會自己。看來我們還是走不出世俗,看不破紅塵!

外麵的陽光很溫暖,也就是冬天,才特別覺出太陽的可貴!是咯,也就是這樣,那時的我緊閉雙眼,微微帶笑,張開雙臂,就像一隻閑散心情的蝴蝶,飄飄欲飛。

如今,同樣的站在陽光裏,隻是早已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

“丫頭,大冷天的,怎麼站在外麵,快陪爹爹到裏麵暖和暖和!”

“爹爹,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你用過早飯了沒?”

“哦,丫頭,是這樣的……”

爹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一瞧他的臉色,我知道他接下來的話肯定很重要。

“爹爹,你有事情交代小晚?”我猜測到。

“丫頭果然機靈!是,爹爹此次前來是想告訴你,遼軍昨夜突襲大營,我軍兵將損失過百,這次遼軍的襲擊肯定事出有因,不會那麼簡單。”奇怪,這些都是戰場上的話,爹爹怎會告知我這些?

“丫頭,這兩天爹爹感覺不好,恐怕這次……”

“不,爹爹,你過慮了,你久戰沙場,什麼大的陣勢都不在話下,怎會因為小股遼軍的騷擾這般不自信呢?”

“丫頭,你不知道,這次的遼軍不比以往,他們好像身上都帶了些功夫,我查看過戰士們的傷痕,他們都是一擊斃命,下手又快又很!爹爹以前什麼陣勢沒有見過,怕過誰?可是,這次爹爹真的……”

“爹爹,既然如此,那我們向皇上請命,這次禦遼,另請調遣大將……”

“丫頭快快住口,戰將理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從來都是為國盡忠,哪能尥蹶子走人,這不是我丫頭該說的話!”

“爹爹……”

將軍的手一擺,接下來的話小晚就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春桃端上來幾個別致的小菜,薏仁八寶粥、脆醃青紅蘿卜絲、紅燒乳鴿蛋、紅帆雞蛋羹和玉龍小蒸包。

“爹爹,你先用飯吧!”

“丫頭,不急!上次爹爹講給你的故事才說了一半,假如爹爹戰勝歸來,定當親口告訴你結局!假如……夫人會告訴你剩下的故事!”

“不,誰的話我也不聽,我要聽爹爹親口說!”

爹爹憐愛的摸摸我的頭,“真是孩子氣!不說了,來,丫頭,陪爹爹吃飯!”

飯桌上,氣氛異常沉重,爹爹剛才的話就好像是臨終遺言,我心裏沉甸甸的。我不是的看看他,他的目光多半是在回避,偶爾一兩次朝我笑笑,就趕緊撇過頭去。看著爹爹這個樣子,我的眼淚忍不住的就要掉下來,我知道不能哭,可是就是怎麼都忍不住!我把自己埋在飯碗裏,借此偷偷地把眼淚擦掉。

“丫頭,嚐嚐這蘿卜,爽脆可口!”

“爹爹……”

“丫頭得多吃點,這麼瘦,將來找婆家時人家會挑剔的!”

“爹爹…。”

“為父吃好了,春桃,服侍小姐好好吃飯!”

“是,老爺!”

“老爺,慢走!”

腳步聲還在耳畔,不爭氣的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肆意的流了下來。是的,或說韓將軍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從他把我救起的那一刻開始,對我的疼愛與照顧就無微不至,我把花園裏弄得這麼亂他不說我,我懶得起床請安,他也沒有怪罪,就連整天和他的姨太太不對付他也沒說什麼。天冷了,他不聲不響的派人送來好些棉衣棉被,樣子要最時興的,料子要挑最好的。聽說連大哥二哥的房裏擺放的幾盆盛開的海棠、薔薇也是他強要了過來,說是這些花現在不易得,男孩子擺了顯得俗氣,不如女孩子仔細。

他三天兩頭的陪我吃飯,和我說笑,唯恐我悶的發慌。想來,爹爹如有親生女兒,對他也不過如此。我隻不過是他戰場撿來的丫頭片子,他對我的好卻從來都不加掩飾。

“小姐,飯菜都涼了,春桃去熱熱吧?”

“小姐……”

“不能這樣,我不允許!”

“小姐,要說些什麼?”

“春桃,我要陪爹爹上戰場!”我緊緊抓住春桃的手,一臉的堅決!

或許是被我嚇到了,春桃的臉色發白,手裏卻汗津津的。

啪——

一盤子的紅燒乳鴿蛋就這樣被摔得四分五裂,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題外話------

謝謝童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