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早晨,何書桓和杜飛應邀來到福煦路九號的陸宅做客,屋內的年輕人們就女孩陸如萍生日的照片,議論紛紛。
一時間,大廳裏滿是歡聲笑語。
可是沒過多久,一個讓房間內所有人都很熟悉的短發女孩,突然闖了進來,這讓此間的女主人——王雪琴端著咖啡的手,不由得僵住了。
這個女孩就是陸宅的主人,“黑豹”陸振華的另外一個女兒,陸依萍——她是來還那被同父異母的妹妹如萍,硬留在南市四牌樓路52號的三百塊錢的。
依萍的突然出現,讓房間內原本輕鬆愉快的氣氛,變得凝固起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陸振華難得的使用了較為柔軟的語氣,希望能和依萍講和——畢竟,在依舊維持老派思想的陸振華看來,父女沒有隔夜仇,可是,依萍卻斬釘截鐵的對陸振華說著:“我不再是你的女兒,不敢接受你的養育。”
所有人都被依萍弄得愣住了,但是依萍沒有在意,她繼續說著:“請你讓我維持我的自尊,我的驕傲,不要再讓人去打擾我媽和我了。”
依萍說完扭頭就走,可是還沒有等陸振華發作出來,一陣掌聲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啪啪啪啪!”
房間內的人紛紛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著男式西服的高挑女郎——傲人的胸.部讓她的上身的馬甲隨意的敞開著,裏麵白色的襯衫紐扣清晰可見。她的手臂上搭著淺灰色的外套,頭上戴著一頂壓的很低的圓邊帽——這令人不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神情。
那女郎對著屋內所有盯著她的人發出一聲輕笑,然後用一種慢悠悠的語調說著:“沒有想到,我才剛剛回來,就能聽到一番如此精彩的言論。”
女郎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配合上她那身男性服飾,卻奇異的充滿了獨特的魅力。
“你……你是……”陸振華沒有再理會依萍,他疑惑的舉起右手,用煙鬥對準這第二個意外的訪客。
“嗬……怎麼,十多年不見,不認識了?”女郎用空著的左手把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可以稱得上是離經叛道的平頭:“爸爸……”
“你……你是……青萍?”陸振華驚疑不定的瞪著女郎。
“啊!那個發型!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易水寒先生!”杜飛驚訝的指著女郎叫出了聲。
“喲,你們好。”女郎笑眯眯的對著滿臉興奮的杜飛和同樣有些激動的何書桓打了個招呼,但是從她那和陸振華極為肖似的劍眉來看,怎麼都有些怪異和突兀。
“易水寒先生,你好,我叫杜飛,是申報的記者,我最喜歡你整理的射雕三部曲以及你開創的社論文體!”杜飛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健步衝到女郎的跟前:“能不能請你給我簽個名,用你在《評現下的娛樂》裏麵的話來說,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啊!”
“哈哈,不急不急,”女郎一邊隨意的環視房屋內的眾人,一邊說著:“既然你們能夠來福煦路這裏做客,那麼,我們以後可是會有很多見麵的機會,你說是不是,爸爸?”
“早就聽說易水寒先生其實是個特立獨行的新時代女性,沒有想到是真的,不過……您的意思是?”何書桓有些疑惑說著。
“正式認識一下好了,易水寒是我的筆名,我的真名是陸青萍,是陸振華的……唔,現在看來,應該是長女吧?”女郎很沒有正行的握住杜飛的手,隨意搖晃了兩下,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了廳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