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彼岸花開點忘川,瑤池會上見傾宸(1 / 2)

我是一條河,家住冥界,嗯,沒錯,我就是忘川河。自我化體有意識來守著忘川河,說白了就是看河的。我有嚴重的臉盲,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記不清別人的臉,除了那些我經常見到的,其他的鬼都隻能算作陌生的。我每天都看著河裏的水鬼一天到晚不停地想要托船上麵要渡河的鬼魂,看著河的那端由血色妖豔的彼岸花鋪成的血路,看著一個個踏過奈何橋的鬼魂……就這樣過了千百年。

有時我會跑到三生石那邊,對著它道:“石頭,石頭,你說,我要是那漂亮的彼岸花該有多好啊!”我喜歡彼岸花,那種萬分絕美的花朵可不像我這條髒兮兮,亂七八糟的河好多了,彼岸花是生長在忘川河邊的接引之花,是冥界唯一的花。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人們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因此又意為死亡之花。我特別喜歡躺在花叢裏麵,聞著花香,感覺自己就是彼岸花。

“不必羨慕他人。”石頭低沉的聲音響起,我不由得敲了敲它,苦惱道:“每次問你都是這句話!就不能有點其它的麼?”

“你沒錯都是問同一個問題,自然是同一個答案了。”石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竟無言以對。

“忘川,萬物介有自己的定數,何須強求?”

“什麼是定數?”

“定數就是已經注定的了,無論你現在幹什麼事情,都是注定的,也許你們不認同,但是什麼事情都是注定不變的。”

“好複雜。”我聽那些鬼魂講故事都沒有那麼複雜。

“就是冥冥中注定會來的,躲不掉。”

“哦,就比如我是河,這也是注定的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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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對我說的話過了好幾天我才終於把它好好地消化。這天,我默默地在為孟婆婆打下手。

孟婆婆邊熬湯,邊對我道:“忘川啊,這幾天你怎麼啦,心不在焉的。”

我頓時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看向她:“噢,沒事。”

我把手裏的碗盛好湯遞給鬼魂,待鬼魂喝完後接過碗再盛。

沒多久,隻見一個小鬼急匆匆地跑過來對著我和孟婆婆行了個禮,便道:“忘川姑娘,孟婆婆,剛才小的打掃殿下的宮殿時發現殿下出使仙界的令牌忘了帶,而殿下現在可能已經到了蟠桃宴會上了。本來小的想找判官大人或者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大人的,可是判官大人去城隍廟找城隍爺談事了,其他的大人都去執行任務了,現在不知道令牌給誰送給去才好。”

我看了看小鬼手上的令牌,是通仙界的令牌,自從上次魔界之人化作天界之人把天界攪了個不得安寧之後,天帝就下令每個仙官入仙界之時都必須用令牌通過,否則進不了天庭。閻王這個丟三落四的,能記得忘川都能幹靜了。

“忘川啊,不如你去吧,我這裏走不開,再說上次去仙界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怎麼去都不知道了,正好之前不是說想去看看冥界之外的地方嗎?那你就去吧。”孟婆婆也看了看令牌,對我笑道,“怎麼樣?”

婆婆,您的記憶力知道“不行”了麼?!那我也是幾百年前說過的話您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清楚楚!我哀怨地望著婆婆,有種“您耍我智商還是記憶力”的表情越來越濃,不過能去仙界玩自然是很樂意的。

“好啊,”我接過小鬼手裏的令牌,但是,下一秒就苦惱了,“我……我不知道怎麼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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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門外

“本王真的是閻王啊!不就是個令牌麼!你們至於嗎?!要是蟠桃宴會本王去遲了,信不信本王削了你們!”

還沒到天門,我就聽到了閻王那咆哮的聲音,快步跑到目的地,拉了拉正在怒吼的大爺的衣袖,對他道:“閻王大人,您的令牌……”

話未說完,隻見某個大爺停止了咆哮,黑著臉看向我,然後,怒氣衝天的眼神又注視到我手上的令牌,頓時臉不黑了,眼神不怒了:“小忘川,幹的不錯啊!還好有你幫本王送令牌,否則,本王可能會在這裏練好獅吼功再回去呢。”

說罷,拍拍我的腦袋,拿過令牌,把令牌對著天門護衛,怒道:“可不可以進了?”那眼神,好像說:你若敢說個不字,信不信本王滅了你。

天門護衛不跟他一般見識,隻說:“請。”氣得閻王臉又黑又紅,我默默地扭過頭,不去看氣得要吐血的某個,內心也對閻王發出了由衷的話:大人啊,人家隻不過是秉公辦事,您至於麼?要怪也隻能怪您自個記憶力真是“好”得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