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過去了,國家依舊昌盛,但是碩郡王府裏卻發生了一些事情。
“啟稟大福晉,小姐,小姐不見了。”華嬤嬤慌慌張張的衝進正院內廳。
“哐當”一聲,琦福晉手裏的茶碗落到了地上。此時的她已不再如十三年前那般風韻猶存,年近不惑的她更平添了幾分貴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琦福晉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兒怎麼會不見的呢?這三年來,琦福晉對女兒的教導十分盡心,不論是教導穿著打扮還是琴棋書畫,不是親自教導就是請來名師。沒想到如今女兒竟會做出如此出閣的事情。
“回福晉,今天早晨奴才去沁園伺候小姐起身,就發現小姐閨房裏空無一人,床上的被褥都沒動過,隻留了一封信。”華嬤嬤顫巍巍地遞上了一封信。
“什麼?”琦福晉顯出從未有過的急躁,一把抓過信來匆忙的展開。
“阿瑪、額娘:
恕女兒不孝,未能請辭就擅自離開。可是,女兒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二娘抑鬱而終,女兒也不相信三哥哥就這麼撇下我們不管了。女兒要去醐州找尋三哥哥。以三月為期,倘若女兒尋不得三哥哥,自當回家向阿瑪、額娘領罪。倘若能尋得三哥哥,那真真是好,到時阿瑪、額娘在責罰女兒也不遲。請阿瑪、額娘放心,女兒會照顧好自己。
不孝女茜宇敬上”
信紙從琦福晉的手中飄落下來,“孩子,你心疼你二娘,難道你就不心疼親娘了嗎?你這一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還教不教額娘活了。”琦福晉心裏聲聲地呼喚女兒,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去”片刻之後,琦福晉振作起來“去告訴德全,讓他到朝堂門口候著王爺,下了朝就叫王爺往家裏趕,隻說家裏有急事,別叫王爺在外麵失了態。”
“是,奴才遵命”華嬤嬤早已嚇得不行,得了命令就趕緊走開了。
“冬雪,去靈福晉房裏看看。告訴她,宇兒尋憶強去了,要她好生養著身體。別辜負了宇兒。”琦福晉又對身邊的丫頭說道。
今天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一月前的那紙詔書而來,讓王府蒙上了陰影。
一個月前的一天,宮裏突然來了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貝子李隆容憶強為國效忠,戰績卓越。今醐州一戰,奮勇殺敵,捷報頻頻。雖擊退敵人,降其君主。惜於談判歸朝之日遭殘敵偷襲,生死不明。朕深表痛惜,著封定國爵和碩郡王為定國爵和碩親王,世襲罔替。憶強生母為二品旬命夫人,入宗入族。以表體恤。欽此。”宮裏來的滕總管念完聖旨,將其交在了傅嘉的手上。驚聞兒子生死不明,傅嘉早已老淚縱橫,奈何不得宣泄。
“兒子啊……”靈側福晉驚呼一聲,昏死過去。
“妹妹”“姐姐”見靈側福晉昏死過去,大家都慌作了一團。
“碩親王,還請保重。既然至今為止尚未發現貝子爺的屍體,菩薩保佑,貝子爺可能尚在人間。”滕總管安慰傅嘉道。
“多謝公公。”傅嘉似乎也堅信這一絲的希望。
“王爺多禮了,奴才宮裏頭還有事,告辭了。”滕總管作揖請辭。
“公公慢走。”傅嘉已無力再多說什麼多做什麼。
兒子生死不明,靈福晉徹底崩潰了。終日不吃不喝,以淚洗麵。時而還神誌不清,王府上下莫不悲痛傷心。傅嘉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在朝堂上再次將自己的兒子舉薦出任湖州使,皇帝自是不願意再這麼做,但憶祖也讚同父親的主張,認為這樣也可以方便找尋憶強。弟弟失蹤了,對他而言又何嚐不是切膚之痛。
王府內,雖沒有披麻戴孝,安設靈堂,但人人麵帶愁容,打不起半點精神來。十三歲的茜宇驚聞哥哥失蹤,也是傷心的大病一場,好在年輕底子厚,十天的功夫就見好了。琦福晉雖然傷心,但見整個家裏愁雲慘淡,大少福晉剛出生的嬰兒也沒能給大家帶來些許的快樂,她知道在這樣下去終究是不行的。於是召集家裏所有的奴才,“這個家是出了事,但三少爺還沒死,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知道你們也是心疼主子,但這樣下去家不像家,日子怎麼過?王爺他們還要處理朝堂上的事情,大少爺不日也要啟程,我希望你們都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做。伺候靈福晉的,都給我盡心了,有個三長兩短唯你們試問。都聽清楚了麼?”
“是!”奴才們個個都點頭應允。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沒聽琦福晉這麼大聲地說過話。王府的奴才,從沒受過半點主子的閑氣,故而府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也是個個傷心。
說完這些,琦福晉來到靈福晉的房裏探望。
“妹妹,可好些了。”
“姐姐!”靈福晉一見琦福晉就抱著她滔滔大哭起來。旁邊幾個年小的丫頭也是跟著抹淚。
“好妹妹,你要好好的養著身子。王爺還等著你伺候呢。”琦福晉著實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
“姐姐,你得好好養著身體。”魏側福晉也在一旁說道,“憶祖再過兩日就去湖州接任憶強的職位,皇上說了,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憶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魏側福晉說到這裏,突然掩口了。琦福晉也狠狠瞪了她一眼。
“見屍?”靈福晉顯然被刺激到了“見屍,我不要見屍。姐姐我不要啊!”靈福晉又大哭起來。
“好妹妹,不見,我們不見。”琦福晉把他摟在懷裏,向魏側福晉使了眼色,示意她出去。
魏側福晉無奈地走了,在門口遇見了茜宇,十三歲的茜宇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隻是大病初愈,臉上略帶些蒼白。
“三娘吉祥。”茜宇對她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