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修臉上是淡漠的平靜。
“我來取你性命。”
“來吧。”
慕容錦修勉強站起來,將劍提到胸前。汗水將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他的眼睛更加的黑暗深邃。
“慕容錦修,看見你這張臉我就覺得惡心。你究竟是怎麼樣用這一張虛偽的臉欺騙了全天下的人?又是怎麼樣傷害了我姐姐,毀了我的家?你這樣的人,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守宮看著慕容錦修並沒有行動,他的眼裏是嗜血的恨意。
慕容錦修並沒有什麼反應,可內心卻是迷惘。
“你若要殺我,是因為報仇,我沒話可說。但是請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慕容錦修行得正坐得直,無愧於天。”
守宮少年一般的臉龐笑得分外詭異。
“行得正?你都不怕天劈了你?當年你做的那些事,就叫做行得正?你那樣對我姐姐,叫做無愧於天?你不覺得羞恥嗎?!”
“劉藝軒!當年是你們背叛慕容山莊,跟我有何相幹?當年你姐姐的事,是我的錯,但是感情的事誰能夠勉強?”
守宮一遍遍的羞辱,慕容錦修確實憤怒了。
守宮卻是很淡定,他嗤笑一聲。
“請叫我守宮。當年,要不是你們慕容山莊包藏禍心,我們會背叛慕容山莊嗎?可憐我爹為慕容山莊忠誠了一輩子,到頭來是那樣的下場。”
“什麼包藏禍心?你把話說清楚。”
“要裝傻嗎?或者說是你真不知道?”
“到底怎麼回事?”
守宮很諷刺地看了慕容錦修一眼,三言兩語就挑挑揀揀地將當年的事說了。
其實,驚愕的是慕容錦修。
“你胡說的吧?怎麼可能?”
不是不信,隻是不敢相信。
“你就當我是胡說,但我是一定要殺了你!否則怎麼對得起我這麼多年所受的苦難,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和姐姐。”
其實,慕容錦修是信了。隻是他不知道劉藝舒懷孕了,當時分手她很輕鬆的就同意了;他不知道付良他們替自己擋了這些事,如果沒有擋那年父親就會殺了自己;他更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風流卻讓一家無辜的人死於這麼大的罪名……尤其是劉藝舒當年死的時候那絕望的表情……
“……”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些年還是少年的模樣?你知道這些禁術是怎麼煉成的?你知道代價是什麼嗎?你知道嗎?不管是因為我爹我姐姐還是我,我都要你慕容錦修死,要讓你慕容山莊毀滅!”
“你這些年得是抱著聖人的心態感歎自己的善念放了我?我呸!我情願你當年一劍殺了我,那麼這些年我就不用被仇恨和噩夢吞噬,也不用煎熬這麼久!更不用為了練這些鬼殺的禁術而萬劫不複!你們這些披著華麗外衣的魔鬼真他媽的讓人惡心!”
其實,我真的因為自己放了你而感歎自己很偉大,如果你不說我會一直到死都這麼以為。可我確實是魔鬼,而我也確實覺得自己惡心,覺得這個家族惡心。你的煎熬和苦難我感受不到,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非人般的痛苦。高高在上,是建立在多少黑色的屍骨之上?又有多少陰謀暗算在黑暗裏被埋葬?
也許,在慕容山莊有無數的劉藝軒卻沒有出頭的機會……
這一刻,慕容錦修其實已經沒了打鬥的打算,整個家已經沒了,也就隻剩自己。尤其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根本已經沒有活下去的顏麵。一切的錯,都是來自於自己。
“現在整個慕容山莊就隻剩下你一個活口,我相信,你兒子你爹你女兒也都已經死了。哈哈……所以你活著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