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訓(2 / 2)

整個江家都驚恐萬分,老太太身體抱恙,竟然不是吃壞肚子,而是中毒。

究竟誰敢下此毒手,簡直是膽大包天,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但是據綠意精彩的神色交代,背後的真凶是誰,眾人心中都有了一個人物——卻不再是癡傻的宋瑜綺,而是對整個江家都懷恨在心的春凝。

春凝恨江家人恨到什麼地步,巴不得他們人人早一些時候下地獄,這是有目共睹的。一些諢話便從這個時候開始傳出,有說看見過春凝紮過一些小人,上麵都有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老太太還有江淮等人的生辰八字,又有人說瞧見過春凝夜裏喜歡跪在院中對著高空的明月碎碎念,無非一些但願老天開眼,叫閻王殿趕緊派人來索走老太太他們的魂的毒咒。

老太太大發雷霆,醫治的過程中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喲,昨天剛剛出了那樣的事,我孫兒的命才給保住,今天就輪到了我。”

眾人不敢有議,大夫卻道:“好在無什麼大礙,開幾副良方服用幾日便可安好,老夫人切勿焦躁,以防急火攻心,這樣反而壞了事情。”

老太太不依:“這能怎麼好,腿都要斷了。哎呀……我的命苦呀。大夫,我這要是再也不能下床走路怎麼好。”

大夫無奈道:“這也沒有什麼大礙,躺在床上修養一月有餘足矣。多食點滋補的湯,很快便可以養好。”

江老太太怒道:“吃?還吃?都被人下了毒,這府裏的飯菜我哪裏敢再吃一口!等著活活被人毒死嗎!”

大夫自覺如今的江老夫人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了,主動開了藥方子,向幾位府裏的丫鬟著重交代了熬藥的一些須得注意的地方。老太太並不像外人傳言的那樣慈眉善目,相反潑婦的可以。大夫深感無奈,跟著一名領路的丫鬟去賬房那裏拿取診費去了。這時那牙尖嘴利的張姨娘也被請了來,綠意瞧著對方一臉痛苦,張姨娘施施然一步三搖地走進門來,對綠意低聲笑道:“喲,大夫都要走了,你還不去瞧瞧你這一張都快爛掉的臉?”

綠意憤憤地咬了咬下唇,裏邊老太太又開始沒了命地喊:“綠意啊,綠意啊,你在哪呢,在哪呢……”綠意氣得發抖,心想:“活該,疼死你活該。今日兒沒叫你泄死,算你運氣好。”

又覺可惜:“為什麼那個下藥的人不再心狠手辣一點,把下藥的分量再弄多一點?那樣不就可以直接讓老太太躺進棺材板裏了嗎?”如今綠意看見江老太太便覺天色都灰暗了,隻盼著她能快快領死。也是第一次覺得可能是犯人的春凝與她親近不少。

回到裏間的時候張姨娘與她擦身而過,先她一步搶在前頭替老太太又是揉手心,又是捶肩捏背,又是孝順倍加的甜言蜜語,老太太頗為受用。此時的老太太,早已經忘掉剛剛摔到地上的時候,那一瞬間想到的宋瑜綺在江家如年度日的艱辛與不容易,也忘掉了張姨娘離她而去時讓她的心酸與震驚。張姨娘雖然頗為惡毒,可在老太太麵前是一個和善的可人兒,再者肚子裏的孩子又是整個江家的至寶,老太太怎樣埋怨過也不會真的與她較勁。倒是綠意未來的日子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張姨娘服侍老太太時候的溫情,一派和諧,綠意將此畫麵看在眼裏,已將她們罵了千百遍,一邊伺候著喂了一些水給老太太喝。

結果老太太嫌水熱,吐了她一臉。

不多時候,掌勺的廚子就被叫了過來。張姨娘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大聲嗬斥道:“今早兒你們給老太太做的飯菜,裏麵究竟被誰動了手腳?”

廚子跪在地上,臉都發綠了:“冤枉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請老太太明察,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和以往一樣,做好了飯菜就給送上來了。”

他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做完了以後也是由丫鬟經手呈去給老太太。一開始聽說老太太吃壞了肚子還惴惴不安,後來就有人來捉拿他們,直言老太太飯菜裏麵被下了毒。中間發生了什麼?這可真是冤枉。仔細想一下,在送往老太太屋裏的過程裏,中間經過了多久,會不會有人做了手腳,有一些人一想到整件事情的過程,不由得戰栗起來。結果連坐了好幾個人,一齊跪在老太太的屋裏受訓。

說是要家法伺候,張姨娘懷著孩子行動不便,特使了綠意來做中間壞人,這種瘋狂的行為老太太也默認了,且不說真凶是不是春凝,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人,就是他們廚子廚娘看管不力,端送飯菜的丫鬟有過,都得好好罰一罰。

綠意拿著鞭子,手頭上真正的較勁她還沒試過,顯得驚慌失措。張姨娘已經見怪不怪了,逐漸笑道:“先給我賞他們每個人幾個大嘴巴子,好在老太太沒出什麼大事情,要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你們的命你們賠得起麼?”突然對外喊聲道:“把她也給我押上來!”

眾人一抬眸,可不正是從宋瑜綺院裏逮來的春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