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無論什麼顏色,在黑夜的吞噬下都是黑色。黑色,黑色,黑色!在沐風眼裏這是沉默的顏色,死亡的顏色,絕望的顏色!他的劍光在閃,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縷光芒能否刺破這黑幕,還是會被……湮沒。
“逃?你能逃到哪去?我的手下早已布滿璿京,洪門隻不過是我落日教的一枚棋子,還是乖乖交出東西吧,我也留你個全屍。”
"你們抓不了我。”平靜得可怕,沐風的衣衫在肆虐的晚風中獵獵作響。
“哦?為什麼?這麼自信?”落日教主和縉雲奪命都以一副玩味的神情看著他。
“一劍,殺一人。”宛如地獄修羅,語氣森然,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結。
“殺氣…好重的殺氣。”四人均是一愣,竟然被驚到了。然而讓他們更想不到的是沐風竟在此時突然回頭。“他要跑!”等四人反應過來,沐風早已跑出近十步。
“哼!無知小兒,你以為你真能逃掉麼?”
落日教主幾個箭步飛身上前,落於沐風前方,轉身一記驚濤之掌拍出,沐風被直接擊回。
“死!”沐風腳尖點地,再借助掌力,速度已至極限,劍芒細如發絲,劃過趕來之人毫無防備的脖頸。“嘶”不知道是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是血如細泉噴出的聲音,又一次凍結了時間。驚訝,憤怒,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瞬間寫滿幾人的臉龐。
“大哥!”一聲悲憤的怒吼終於打破了短暫的死寂。
殺一個人,真的很簡單。沒有誰是不死的,縱使你武功比天高,也要記住:殺你,沒有過多招式,有時隻需要一劍。
這個簡單的道理,卻經常被人們遺忘,尤其是在高處站久了的人。
“咚”那道身影便如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一劍,一人。”沐風隨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跡,雖沒有了之前的殺氣,但幾人均已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年。
風停,一切陷入死寂。靜,靜得可怕,讓人發狂。猩紅的血從沐風低垂的劍尖滴落,“嗒…嗒…嗒…”震人心魄。
忽然一曲笛聲悠揚,打破了這死寂。
“江湖的人兒啊,事因人起,人為欲活。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啊。
江湖的人兒啊,心為何喜,人生起落?
有夢的人們才懂江湖啊。”文輕吟,將玉笛收起。
明月下,青鬆上。眾人隻見兩名紫衣人依風而立,“武,他很有趣呢。”“嗯,不錯,很對我的胃口。”
“兩位,雖然不知你們是何方高人,但是在璿京還望不要多管閑事的好。”教主走上前一步,略做微笑。
“落日教?嗬嗬,好歹也是一方教主,仔細看看,可隻我兩人?”文掩麵輕笑,可惜黑夜中難尋春景,已是不見。
“小文文,你的眼睛怎麼還是這麼厲害,還是被你發現了。”似乎有些不滿,一個黑影慢悠悠地從密林中走出,身後竟還跟著一個瘦高個,寬大的黑袍下是一張森然的鬼麵具,絲絲寒氣如實質般散發而出,滲人肌骨。
“大哥,你要我找的人就是他了。不過對他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瘦高個吧唧了一下幹裂的嘴唇,望向他身後的鬼麵具說道。
“鐵猴兒,帶著他,我們走。”鬼麵具說話了,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冷,一種孤傲的冷,仿佛世間萬物都與之無關。
“好咧!”鐵猴兒一個箭步,單手前伸,一隻鐵爪向沐風飛探而出,快!太快了!沐風出劍,卻隻能憑感覺刺出,一劍驚鴻!
“好!”鐵猴一讚,手腕輕抖,鐵鉤竟詭異地變幻角度,並沒有和劍鋒相碰,卻是一圈又一圈地繞劍而行!沐風腳尖點地,身形暴退,鐵鉤竟如靈蛇附骨纏繞而至!陰寒的鐵鉤此時便如毒蛇,向沐風肩膀襲來!
“錚!”一聲脆響,鐵鉤回袖,銀針斷碎。鐵猴疑惑地望向樹頂,月光下的文如嫦娥般出塵於世。
“鐵猴兒,你們如此欺負一個晚輩,是否有些過分了?”文柳眉輕蹙,卻又轉而一笑,“不如讓武來與你切磋切磋,小女子願為你們伴奏一曲。”
說話間,便是一道紫影落下,強橫之氣衝天而起,四周樹葉被震得嘩嘩作響。武揚起一絲微笑,雙手抱拳“討教了!”
鐵猴兒嘴角不由一抽,“戰意……早聞天閣武王噬武如癡,不想戰意竟達到如此境界……那麼,請!”
如鶴聲清唳,文的笛聲飄然而起,卻似乎夾雜著淡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