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問(2 / 2)

“所謂氣,即畫魂。心中所思所想,皆當映於畫上,凝成畫魂。”

向來畫皮畫骨難畫心,更何況是山水畫。沒有親身體驗過山的高遠,水的壯闊,她怎麼能描繪出山河社稷圖呢。

齊嫿嘴角噙著笑意,與孟先生對望的眼神中充盈著滿滿的喜悅。

許久,兩人才平複下心情。想起目前唯一存在的問題,齊嫿恭謹地詢問孟先生:“軒轅地大物博,有些地方實在太過偏遠,我此行遊曆本就走馬觀花,若是出現錯漏缺失該如何是好?”

“公主無須太過憂心,”孟先生望著齊嫿,靜默片刻道,“近日尋到的山河誌,遊記之類的繪本我已經交給白荷,等下再命她從藏書閣取些前人古畫過來。想必公主看了後一定有所裨益,便可修正錯漏,填補空白。”因她體質一向虛弱,不方便跟隨齊嫿外出遊曆。但為了山河社稷圖,這半年來她也做足了準備。

齊嫿蹲下身鄭重地行了一禮,輕聲道謝。不隻為孟先生尋書一事,更是為她肯將孟家百年流傳的珍本軒轅山河冊相借。

產生在軒轅大典上畫這幅畫的念頭很突然,一年前某日她無意經過寧波亭,聽見兩位宮人在討論那卷軒轅山河冊,殘本,但價值連城。

她當時正為大典之事煩惱,聽見此事時突發奇想欲修複此冊。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時的雄心壯誌,實現卻需要無數汗水和努力。

不過她也不會後悔就是了。

後來與孟先生商量過決心仿此冊畫一幅山河社稷圖,就這樣將多少人求而不得一見的絕世珍品借來,又拜托她出麵為自己遊曆一事向父皇母後說項。

當時並未察覺到自己的要求是多麼任性,而今回想起來她實在是太勞先生費心。

晨課結束後,齊嫿和孟先生一同用了午膳。她與其他兄弟姐妹不同,課業就在自己寢宮內完成,因此空餘時間十分充裕,還能忙裏偷閑小憩一覺。下午則又是繼續上課不提。

待到今日課畢,齊嫿心中依然存著疑惑,齊妍參加軒轅大典的事她此前並不知曉,當下便決定去探問個究竟。

原本打算去尋父皇,甚至已經命了身邊宮女去探聽,後來心中反複思量,還是將人喚了回來,乘轎輦去了鳳儀宮。

後宮諸事,還是母後更加清楚一些。何況她這麼冒失地去問父皇,萬一高貴妃知曉,恐怕會借機生事。

“母後,今日二妹來看我時提及她也將參加軒轅大典,可有此事?嫿兒記得這參加的名單上原本沒有她啊。”

鳳儀宮內此時並無旁人,華皇後聽完齊嫿的話後,微微變了神色,拉著她到了偏殿,命身邊最得力的宮女采薇安排好茶水糕點,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收到指示,采薇立刻帶著長公主身邊的四位婢女退下,又親自站在門外守著。

這番布置下來,齊嫿頓時對母後接下來要告訴自己的話生出幾分好奇。她看了看倚在軟榻上的母後,在她的示意之下,坐到了旁邊的墨玉杌子上,按捺不住地開口問道:

“母後,好端端地大典名單怎麼有了變動,不是早就定好人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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