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冤家,我有喜了……”(1 / 2)

不是曆史

――題記

一、“冤家,我有喜了……”

一身甲胄肆橫行,滿腹玄黃未易評。慣向秋畦私竊穀,偏於夜月暗偷營。雙鼇恰是鋼叉舉,八股渾如寶劍擎。隻怕釣鼇人設鉺,捉將沸釜送殘生。

這首詩,是幼年李自成所作,表達了自己從小便滿腹經綸,一身武藝,誓於黑暗的社會反抗到底,不惜犧牲自己的決心。

公元1664年,這一年是大順朝的永昌元年。古曆的九月初三日的早上的辰時,陝北地區,天已經有了仲秋的涼意,行人大都添加了衣服,大樹的葉梢尖兒、路邊的小草都帶著露珠,樹幹、茅草、土牆都濕漉漉的,遠遠看去,像被水浸過一般模樣,縹緲的輕霧,朦朦朧朧的如絲帶,但是天色已經大亮,看出了今天是個晴天。

一株高大的苦楝樹下,一位苗條的少婦手執長劍,劍尖抵在一位中年人的右肩緊貼勁部的地方,少婦白絲巾蒙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仿佛有團火在燃燒,透漏出血海深仇、卻又似帶有無限幽怨,並且帶有無限痛楚的神情,一時難以說清。再看那中年漢子,長發,魁梧的身材,高顴骨,緊閉雙眼。右手執刀刀尖立於地上支撐著身體,右膝蓋著地,右腿彎曲處纏著白色繃帶,眉毛舒展,一副聽天由命卻半點不肯求饒的表情。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天落在你手中,沒有二話,隻是我大順朝未滿周歲,我的父老兄弟未有半絲的享受生活,跟著我李自成,苦了他們了,來吧!”男子說著,一晃腦袋,勁部靠向橫在右肩上的寶劍,也是寶劍鋒利無比,一絲血絲從脖子根部流了出來。

“冤家,我找得你好苦啊”,女人聲音透著嗚咽、哀怨、泣不成聲,“我從北京追你到河北,又從河北追到山西,然後從山西追到陝西,老賊,你幹嘛這麼狠心,還我老公命來,我,你都想殺,我可是你的女……女兒、還是你孩子的媽!”女子切齒說道,“非是我心狠手黑,實在是李信罪大惡極,多行不義,事到如今,我什麼也不想說了,來吧,”看來男子一心求死,意誌堅決,閉上雙眼!頓了一回又說道“我早就對李信滿心疑慮,在他身邊安插了親信,果然讓我發現了把柄,我想著我提醒過你,讓你注意他和那些外人接觸,我和你說過啊!但是我敢保證,我對你絕無異心,如若我半點虛言,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娘子,難道宗敏沒有給你看我的手諭,你沒有得到嗎!?我讓他給你手諭,你自己帶著孩子,獨自去山西的祁縣劉家堡找我的大嫂牛佳穎,我給你和基兒早就安排好了後事,如若我能東山再起,再續輝煌,我定會派人去劉家堡找你們;如若我大順王朝傾覆,我必定首當其衝死無葬身之地,我都為你考慮好了啊!”“冤家,我又有了,是你的……”女子一字一頓,聲音顫顫巍巍卻字字清楚。

“什麼!”,男子終於睜開眼,映著天空的亮色,看到男子兩眼眼炯炯有神,麵色如水。“真的?”男子帶著疑問多於肯定的口氣,半響才問。

“嗯,”女子淚水長流,手中的長劍卻一刻也沒放鬆,“知道嗎,在我的背上被射死的,鴻兒也是你的,為什麼給他起鴻兒的名字,不就是別讓他忘了誰是他爹,他是誰的種!雖然他不能親口叫你爹,但也是個念想。你叫鴻基,我想著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叫基兒,都盼望他們以上能成為大順國的棟梁之才,原想著早就告訴你,一時怕你知道了心胸狹窄容不下李信,當時我心裏心虛的厲害,因為鴻兒長得越來越想你了,骨子裏都像,甚至說話、思維和做事,二是讓人知道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活在這個世上!?我還怎麼樣呆在大順軍中。”女子一口氣說完,淚水已是滿麵。胸脯急劇起伏,滿臉通紅,手中的長劍卻是垂落下來,軟軟的,顯然是被男子的辯解打動,心中已沒有殺意,目中已沒有凶光。換上一副幽怨、憤懣的表情。

“那,你說,你為什麼殺李信。他可是忠心耿耿?比你那些狗屁軍師宋獻策、牛金星強百倍!他投靠你把自己的三萬兵丁進獻給你自己卻不帶兵,也不讓他的弟弟帶兵。他要求你整飭吏治,反對貪汙受賄;他死諫你不要孤軍北征,你卻一意孤行。他對你忠心不二。不就是要求會老家河南杞縣整頓兵馬、收拾舊部,卻被你汙蔑為貪生怕死、離心離德。你,你,你就是傻子,糊塗,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