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蘇念卿,扶日王朝蘇丞相之長女,為蘇丞相那不受寵的正夫人所出。

蘇靖是在父母逼迫下娶了當時大學士之女鄭氏,念卿出生後三天便娶了已經懷孕的如今的蘇府二夫人雲娘。這雲娘本是個青樓歌女,卻成為了蘇靖的心上人,他不顧一切要娶她進門,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這段故事一直為青樓女子所樂道,希望自己也能遇到蘇靖一樣的人。

鄭氏天性淡然,抑或是心已經死了,對蘇靖的冷落並不上心似的,整日在屋子裏彈琴讀書,默默地將這個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然後便是照顧女兒了。

鄭氏的女兒取名念卿,鄭氏又為她又取了個閨名,安然。不求孩子傾國傾城,驚才絕豔,但求她一生歲月靜好,安然無恙。偏偏這一點要求,日後也得來的分外艱難。

念卿自小隨母親身邊長大,母親出身書香門第,曾經是京師第一才女的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念卿自小跟母親學這學那,不自覺倒也頗有了幾分才華橫溢之氣,樣樣才藝中最絕的便是那下得的一手好棋和吹簫的本領。

其實鄭氏從未想過要教她這些,隻是耐不過她的懇求,年幼的女孩哪個不是好奇心十足。隨著年齡的曾長,鄭氏的隨和淡然越發的影響了念卿,年幼時爭強好勝的女孩逐漸學得沉靜下來,今下雖仍有些放不下,但在往後的歲月裏,母親留下的這番無欲無求便深深體現。

念卿十歲時母親便去了,雲娘欺負她欺負得也就越發肆無忌憚。蘇靖總是遷就著心愛之人,便也由她去了。下人念著正夫人往日的好,對念卿頗多照顧,才使她的日子不至於太過淒慘。

至今已有十六的念卿,膚如玉,發如墨,眉眼像極了先前的夫人,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雙眸秋水含煙,顧盼生姿。薄唇輕勾,時時欲笑,清麗之極。真正笑的時候,眉間是一片慵懶,琉璃般的眼睛,仿佛直直看入人的靈魂,勾人心魄。挑起的扶煙眉,勾起的薄唇,都生生帶著幾分魅惑。她是美的,偏偏不了解自己的美,魅惑之間就有了一分天然,怪就怪在這不自知的美最是醉人。有時念卿倚在門邊望著門外桃花,鳳眼半睜,一副傾城之貌宛若美玉燦然,泠泠的光芒似雪,萬籟俱靜,萬丈紅塵中,暗換了流年。

雲娘也有一女,小念卿一歲,名喚落微。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名字甚是溫婉,人卻與溫婉不沾邊,是個豔麗極了的美人,媚而不俗,嬌而不弱,如同三月綻放的碧桃,俏麗生動。笑起來,總帶著幾分嬌憨,讓人覺得無論她做些什麼,都是對的,責備不得;無論她想要什麼,都會雙手奉上,拒絕不得。加之京師第一才女的稱號,算得上才貌雙全。京城子弟,為之傾心者不計其數。蘇靖對這個女兒更是嬌慣得很。

蘇府的情況,大抵如此。

一日雲娘喚了念卿至她的房間。

“姨娘,”念卿垂手立在一側。

雲娘不急,緩緩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理了理繡著蝶戀花的衣袖,斜眼瞥了念卿一下。她一雙丹鳳眼好不淩厲,歲月似乎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痕跡。細看之下,念卿卻曉得她不年輕了,臉上的粉讓肌膚變白,卻比不上少女時的吹彈可破,腰肢雖軟,卻算不上風中柔柳,手指不再纖細,吐氣不再清新如蓮蕊。偏偏年輕時的美貌如今仍然放不下,所以臉要上粉,指塗丹寇,發間差各式金釵。念卿心中暗暗感歎美人遲暮,不禁有些感動於爹的癡心不改。

這時雲娘發話了,念卿心中暗暗責備自己的走神。

“如今也十六了吧,”雲娘又斜眼瞟了念卿一下,“不小了,對我蘇府有何貢獻,白吃白穿十五年了,又不像落微,能博個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頭號。你呢,要才沒才,要貌沒貌,浪費糧食,和你那沒用的娘一樣。”最後幾句說得極為尖酸。

念卿聽得皺了皺眉,原來或許會與她爭執,但如今漸漸像母親一樣,不願與她多費口舌爭什麼,便答道:“姨娘教訓念卿教訓的極是,可勞煩姨娘不要連帶念卿的娘一同教訓。”

雲娘冷哼一聲:“我就說,你又能把我如何!”

念卿神色不變,繼續答道:“姨娘是長輩,念卿自是不能把你如何,隻是與已離世的人過不去,到顯得姨娘心胸窄了,俗了。”

“放肆!你個小妮子竟敢挖苦我了!”

“念卿不敢。”念卿靜靜地回答。

“還敢頂嘴!”雲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容你在這個家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還不如養條狗!既然你如此頑劣,那就去去和下人們住一起吧,做什麼小姐!日後出嫁,別指望什麼嫁妝,那都是落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