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此時正是桃花盛開時候。裕城的百姓換上略微輕薄的衣衫,三三兩兩的結伴而遊。人們臉上燦爛的笑容襯著桃花的嬌嫩,竟然有幾分悠閑自在之意。
宮外春光無限好,宮內卻是另一番情景。
宋溪看著坐在對麵的即墨瑾,隻覺得眼疼心疼。看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不再看他,整張小臉緊繃。
即墨瑾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在和我賭氣?”
“……”
即墨瑾起身,轉到宋溪的對麵,又好氣又好笑地再次問了一句:“真的在和我賭氣?”
不看他,宋溪低頭看著鋪了厚厚織錦毯子的地麵,沒有一絲說話的欲望。
即墨瑾見她神情蔫蔫的,伸手把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然後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了,那就出去走走,隻是不能太久。”
“嗯。”宋溪鼻子酸酸地應了一聲,心裏麵既有些酸楚,又有些感動,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小內疚。
“不是不讓你出去,等你身子好了,想去哪兒我都陪著。可是現在你要聽我的,盡量不要走動。”
“我知道要小心,可是白老都說了我好了,可以下來走動走動了。”成親三月多,她是在三月初的時候才知道懷孕已有一個多月的。當時並沒有覺得自己懷孕,時逢例假期間,還以為例假量少,直到五天後還有些黃褐色,而且胃口也不好,才找禦醫把的脈。
這一把脈,把宋溪嚇了一跳,聽了禦醫的結論,她當時就愣住了。前世即使再怎麼不關注醫學,她也知道懷孕之後流血是因為坐胎不穩。隻是她沒想到孩子會來的那麼快,讓她有些回不了神兒。
等到禦醫處理好一切,下去煎藥,囑咐她臥床靜養之後,她才輕輕摸著肚子,微微翹起唇角。孩子能不能穩穩留住,不僅要靠藥,最重要的是母親的心情,這個她是知道的。藥的問題自有禦醫來操心,她隻需要保持心情愉悅就好。
這邊禦醫剛走,即墨瑾便風一樣的進了寢殿。“溪兒!”
明明是很激動的表情,明明應該驚喜的聲音,卻被他的小心翼翼給擋在後麵。似乎是怕自己的聲音驚擾了宋溪,即墨瑾的這一聲呼喚輕柔的好似蜻蜓點水。
宋溪回給他一個暖暖的笑。等即墨瑾從萬紫那裏問清楚所有之後,白藥老爺子也匆匆趕過來,一番把脈之後,便把禦醫的藥方子拿過去看了看,加加減減一些東西之後,遞給萬紫,順便交代了一下煎藥的注意事項。“這些拿給禦醫,讓他們按照我說的來煎藥。”
萬紫走後,白藥老爺子說了同樣的話,臥床靜養。
就這一句話,讓即墨瑾奉為鐵律。如果不是她堅持,估計他都能讓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回想這近一個月來的幾乎等同於坐牢般的生活,宋溪深深呼吸了一下外麵的空氣。
即墨瑾摟著宋溪,放慢腳步,讓她慢慢走動。“師父也說了,你現在是沒什麼事情了,但是多靜養兩天總是好的。”初聽宋溪懷孕,他確實是高興的,當時都覺得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但是萬紫後麵的話又把他的心懸空,坐胎不穩,有流產跡象。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更是他心愛的女人為他而孕育的孩子,他不舍得讓任何一個有事兒。所以按白老爺子的要求,不敢有絲毫馬虎。
她這一個多月都是活動在那方寸之地,連起身動作的快慢都嚴格要求。若不是為了孩子,宋溪也不會悶到這個程度。“我知道的。可是整天躺在床上也很不舒服的。適量的走動對身體也好的。”
“以後想到外麵走走就讓年紀大一些的宮女陪著,時間上也要注意,不可太久。”雖然政事方麵已經上了正軌,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整天守著她。他隻能讓人守著她,除了宮女,還有暗衛。
宋溪停住,然後踮起腳尖,捧著即墨瑾的臉,在他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才笑嘻嘻地說道:“你不要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就是悶的久了,脾氣有些不好,你多擔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