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我多說,他已經將發帶塞進我手裏,輕輕一躍便消失在樹林中。
我愣愣地看著手裏隨風飄蕩的發帶,怎麼可能不知道慕容祈的用意。在這個時空的風俗,一個男子若是對女子有意,那他就可以送飾物給這女子。慕容祈送自己發帶,不就是代表著他對自己有意?
我之所以會把項遠帆給我的金步搖等首飾都當掉,一來確實是需要錢,二來也是不想再讓這種帶有不清不白曖昧關係的東西留在身邊。隻是想不到短短時日裏,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為如何處理手裏的發飾而煩惱。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從後山尋我而來的楚奕卻恰巧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他絕美的臉沒有出現什麼表情,隻是默默地轉身離開,像一陣清風,風過無痕,仿佛從來都沒有到過這裏。
回到房間,我仔細端詳著這條發帶,心裏萬般滋味。娘親這時候敲門進來,我趕忙把發帶藏好,誰知她笑道:“傻孩子,有什麼好藏的,娘早在窗口就見到你看著一條發帶了。”
我臉微微紅了紅:“娘你怎麼過來了?”
娘笑笑:“你生辰不是快到了嗎?娘想著你也到及笄的時候了。這些天一直看你忙進忙出,也就沒機會跟你講。原以為是為了山下那些孩子的事,不過後來你李伯上來叫我們看著你不要下山,娘才知道你不是下山去了。是去見送你發帶的人嗎?”
我一聽,娘您真可以當偵探了,隻不過每次我都是為了楚奕出去的,可今天送我發帶的卻另有其人。於是便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去幫淨慧師太辦事了。”雖然撒謊不對,可我也不淨是撒謊,當初就是因為答應了淨慧才會去跟楚奕接觸的。
娘點點頭:“冉兒長大了,也是時候嫁人了。改明個叫你爹爹回來幫你過生辰,順便也把及笄儀式一並辦掉了吧。”
我有一瞬間不可置信:“娘,你說要跟爹一起給我過生辰,辦及笄儀式?”
娘親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微笑著回道:“是啊。”
我為她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興奮不已,不僅僅是因為爹娘第一次一起幫我過生辰,更重要的是,娘親她主動提及了老爹,那是不是代表兩人有戲了?
我奸笑著說道:“娘親,看來還是淨慧師太最會看人啊,想必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娘親假斥道:“就你話多!”不過轉瞬便換上了一臉憂愁的表情,“淨慧師太這麼多年對我多加照拂,可誰想造化弄人,居然得了這樣的怪病,一夜之間迅速蒼老,到現在已經時日無多了。”
我聞言也開始神色黯淡,當初淨慧為了替楚奕逼毒,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心血,能撐到現在恐怕已是不易,可楚奕卻還是不曾來看過她。淨慧對於自己突如其來的老化,對外宣稱是自己得了怪病,其實也就我們幾個知情人了解各種原委。
想到那張藏著無窮故事的臉孔,想到那眼枯見骨的滄桑,心裏就止不住的抑鬱。她怕是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我是不是該幹點什麼好讓淨慧見他最後一麵?